路继续前进,这次我们的运气很好,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任何危险。唯一让人心力憔悴的,就是那些复杂得能绕死人的迷宫路线。
在迷宫里,不是每一条道都能有出路的。
可能你走了半天累得要死,最后发现是个死路,必须得回头接着绕来绕去,去找新的一条路线。或者发现走进了鬼打墙里,还得保持冷静,想办法离开那些闭合路线。
这个过程真的很挑战人的忍耐性,可没办法,只能这样搞,一点招都使不出来。
在一座迷宫里想确定方位,很难。它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用最老土最没效率的办法。还得一路静下心来,不能被这里的地形弄晕了头,一旦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失去理智,真的就只能等死。
其次就是拼大家的人品,看谁的脸更黑。我吴邪对自己的定位很Jing准,自认绝不是那种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出口的绝世欧皇。
就在刚刚,我画完了第11张地图,胖子接过去,跟他手上那张乱七八糟的,不规则的大地图拼在一起。
这一路我笔都不敢停,到现在右手已经是半报废的状态,整个人也是身心俱疲,只能瘫坐在凳子上休息。
掏出手机摁亮后,才发现大家在这座迷宫,已经瞎转悠了一个半小时了。
换句话说,我已经连续画了快两个小时了,中间一下都没停过,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小时候语文老师罚抄写,都没这么卖力的。
我下意识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关节,心想,画画还真是个体力活。
胖子和闷油瓶的工作量不像我这么费劲,走几十分钟的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小意思,只是看着我快受不了,才让我先休息一会。
休息的地方是个人造的园子,园子的面积很大,比之前路过的房子都要大上好几倍。园子中间有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小道的左边长着一棵口径很粗的大树。
那些分布生长的枝丫长势喜人,几乎要衍生到园子外面。根jing在土里盘桓交错的胡乱成一团,硬生生把地面的青砖拱起一个小土包。
这是一个很大的古树,只可惜这棵曾经在我记忆里茁壮生长过的参天大树,现在已经死掉的了。枝上的叶子掉落一地,光秃秃的树冠上还架着一只旧鸟巢,里面没有小鸟也没有鸟蛋。
园子里还有个人造的小水池,池子里也没有水。浅浅的沟渠里,只有干掉的黑泥和枯叶,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起搅合在渠底,腐烂成一种很恶心的黑黄色,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土腥味。
在花园四周的边边角角,都摆着很多花盆,器型多样,有陶的也有瓷的。而原本该在花盆里生长的植株,也只能跟着培土一起躺在地上积灰。
我猜这里原本应该是很漂亮的。
但现在就只是一个衰败的,被人遗忘掉的老花园,到处都透着死掉的霉气。
我记忆深处竟是一片荒芜,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我回忆里的老宅,是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难不成是为了配合这个地方的画风,故意把气氛弄得这么惊悚吗。
唯一还能入眼的,就是我屁股下的这圈桌子椅子,都是拿老石料打得,硬是**些,但胜在结实。
我在这边休息,胖子那的地图已经拼好了,他拿过来给我们看,把一张张用白纸凑起来的,图形相当不规则的大地图,小心翼翼铺在桌子上。那上面线条凌乱得就跟道符一样诡异,真的很难想象,这是靠一只人手画出来的,而且还是出自我的手。
密密麻麻的线条看得我头大,但还是得强打起Jing神去研究。
“从这到这,还有后面的这几片地方,我们都绕得差不多了。”胖子先是粗略的把已经标注为‘死路’和‘鬼打墙’路线的地方指出来:“之前我们一直都是靠着‘左手法则’,但从地图来看,我们的整体方向其实一直没变。”
我仔细看了看:“我们一直都在往右上方,也就是东北角的区域靠拢。”
“对。”
我点点头,这其实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事情。在这样一座庞大到不知底细的迷宫里,知道方位并没有多大意义,但却能让人觉得安心,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那样,会无形生出一种自信与动力。
信念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讨论的,胖子把地图交给我就随意溜达去了,满园子到处走来走去的,生怕屁股挨着地就要脏了裤腿似得。
我拿着地图不放,又仔仔细细看了几圈。
倒也不是指望能有什么新发现,我这么仔细的看它,只是想看看待会儿画地图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到底是我的专业,就总想着Jing益求Jing一些,体力活不行的时候,我就希望能靠智力,在团队里拉点分。
就在我努力专研的时候,那个一向喜欢自由发挥,经常脱队瞎跑的闷油瓶,竟是一改往日作风,抱着自己的大包,老老实实的坐在我对面。
他倒是把我唬了一跳。
这桌子是个四方型,不是很大,一面一张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