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心情很好,今年天气不算极冷,麦子的存储已经达到缴付的标准。甜菜做成了糖料也足够食用一年,剩余的冬天都不用再担忧。
她的孙子今晨已经出门打猎去了,她则穿着加厚的袄子带着毡帽,出门去往离家不远的地方看看圈养的几头小羊羔。
这些羊尚小,未必能适应寒冬,总是得去看一看搭的圈栏是否温暖安全,草料是否充足的。
远远的冯婆可以看到机灵的牧羊犬冲她撒欢迎来,圈里的母羊带着几只刚出生的小羊羔则等待主人领他们去往草场。
雪白的小羊可爱的就像天上的云朵,冯婆看着心里头高兴,拉上圈门,检查了架子和棚顶。绵羊们则跟着婆婆咩咩叫着想要出去,只是冬日日照时间短,外面枯草也未必适合小羊羔,只能再等上一段时日。
正在此时门外的牧羊犬叫了起来,耳朵警惕的竖起,身体紧绷着,是碰到陌生人的样子。
这里是天门派最远的领地,没什么人管理,经常有流寇和盗贼,冯婆紧张起来,抄起放在圈里的铁锹,沿着外栏的缝隙向外探看。
这一看婆婆就被惊住了,只见在远处积雪覆盖的荒草原上,有一位穿的极少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发未束,白袍随着草原的风猎猎而起,袍子上有栩栩如生的白鸾鸟纹,他未穿鞋袜,赤足踏雪行来。
冯婆心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年轻人要被冻坏了,连忙拿了在羊圈备用的毯子一边向那年轻人那里走,一边招呼道:“年轻人,来这里,要冻坏了。”
那年轻人听到冯婆的呼唤似乎也吃了一惊,呆呆的看过来。
离得进了冯婆才看清楚这人的相貌,鼻梁挺拔,清秀俊美,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只是神情恍惚,像是没听懂自己的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他身边还有一只蓝色眸子的漂亮狐狸。
冯婆把毯子裹到年轻人身上,就去拉他往圈边的小牧房里走,刚一碰到这年轻人的手,只觉得一阵冰冷,宛若握了一手雪。
冯婆皱起眉头,立刻动作给他找了自己孙子备用的衣物和鞋袜让他换上。只是这年轻人似乎不通言语,示意了好多下,对方才明白她的意思。
年轻人去了里间好久才出来,衣服有些大了,他也不太会系带子,松松垮垮的团挂在身上。
冯婆无奈极了,帮他整理好,温柔的就像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冯婆害怕晚些时候气温降得厉害,就带着这个年轻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毡毛帐篷里起了火炉,整个屋子都暖意十足,冯婆给年轻人煮了羊nai,喂了白狐一些rou。
过了一会再去碰年轻人的手,已经暖和起来了。
冯婆看着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喝着羊nai,一边续着碳火一边问他:“小伙子哪里来的啊?”
年轻人看了冯婆一眼,没有说话。冯婆这才想起来,这人好像听不懂语言。于是用手努力比划着,试图让年轻人看明白。
年轻人懵懵懂懂的,好半天理解了,张张嘴又不知道如何描述。
这鸡同鸭讲的场面让冯婆很是无奈,只得放弃沟通,让年轻人安心喝nai。
等到了夜里,下起了小雪,风雪中有人敲开门带着一只沾了血的麻袋进来。
“阿婆,我回来了,今天没打到什么,只有俩野兔。哎?这是谁啊?”来者是个强壮的小伙子,看着陌生的年轻人愣住了。
冯婆忙上前接过袋子,为孙儿掸去一身尘雪:“阿吉啊,这是我在雪地里遇到的年轻人,他脑子好像有些问题,我们收留他几日,等你过些天去镇上,带他去问问能不能寻到家人。”
阿吉**嘴角,很是抵触道:“阿婆,这都什么时候,自己家还没吃上好的,又要养一个外人。”
冯婆听了立刻不高兴了,拍了孙子一下道:“怎么说也是条生命,哪有不管的道理,再说,今年的麦子都够上缴的了,负担不重。”
阿吉一拍鞋侧的泥土,顺势躺坐到棉垫子上,大声道:“阿婆你不知道,现在不够啦,从镇子上回来的人说,天门山以南的地方好些人染了怪病,只有修仙的高人们能治好,可是仙人们那么忙,哪能顾得过来。这病满满也到天门山北边来啦,镇长提高了收麦子的数量,我们不够啦。”
冯婆听了大吃一惊,但她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边一无所知的年轻人,还是坚持道:“那我们也不能把他丢到外面去,得送去镇子里问问,他听不懂人说话,会饿死在雪里的!”
阿吉讨了个无趣,对年轻人做了个鬼脸,进到里间去了。
年轻人虽然听不懂,但是看二人的脸色,便知道小伙子并不很欢迎他,他无力沟通,这让他很着急。
年轻人张嘴,抬头望着冯婆,小伙阿吉对冯婆的称呼,几番尝试,发出他的第一个声音:“阿...破...”
发音不太标准。冯婆听得呆了一下,意识到这年轻人是想学语言,她坐到年轻人身边,用夸张的口型说:“阿——婆——”然后指了指自己。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