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翊扳动那紧紧桎梏喉间的手,艰难地喘息,“你、你叫我什么?你究竟是、是谁?”
秦冀,不,眼前这个人已然不是秦冀,他似妖非妖,似人非人。
他恶劣地欣赏着祁翊痛苦的表情,言语间宛若夹棍带刺,“神君,这万年一过,你不仅法力变弱了,连这记性也不好使了。”
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猝然将祁翊狠甩在地上。
“那么本尊就帮你回忆回忆……”
“你可记得这里是何地?”
祁翊爬起来抚着喉咙直咳嗽,晕红的眼尾呛出盈盈泪花。
“混帐,我好心……咳咳……救你,你就这么……咳咳……对我?”
“救我?”那人扑哧一乐,竟笑得捧腹起来,“神君怕不是说笑,这上至天宫、下至魔域,有谁不知你闻绛是本尊最大的宿敌。”
祁翊蹙眉斥道,“秦冀,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好啊,竟连本尊的名讳都叫错了,不知神君是想故意气死本尊,还是真真忘了呢?”
祁翊怒道,“废话这么多,你到底姓甚名谁,快报上名来!”
“那你可听好了,本尊只说一遍……”
“那是什么?!”祁翊匆忙打断道。
远处乍起一声嘶鸣巨响,头顶火红的霞光竟向二人飞逼而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霞光,而是成群的尸……
身旁一道声音已抢先说出他所想,“尸焰鸟。”
他无不嘲讽道,“怕什么,几只会飞的畜生罢了,也值得让神君如此慌乱?”
祁翊心若擂鼓,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那人又讽道,“这还是你曾经亲口告诉我的。”
某本古书上曾有言。
横死之魂,怨气冲聚。
集结之境,此为怨墟。
若怨气难以消弭,又不及时渡化,便会凭空孕出一个怨墟。
一旦因机缘巧合触动入口,便会被它吞噬其中。
眼前这个怨墟还未成熟,因此只有离怨墟入口最近的二人被卷了进来。
墟中不仅昼夜颠倒,Yin阳混沌,四季频繁更迭,更是妖魔猖狂,险象环生。
上空复又传来轰鸣般的尖啸之声。
待祁翊强迫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抽离出来,抬头便看见几百只通体火红的尸焰鸟朝自己俯冲过来。
尸焰鸟的瞳孔惨白诡谲,喙部乌黑发亮,张口即能喷火。
两副火翼上皮rou尽褪,只剩下森森白骨,上面却是燃烧不灭的滚滚烈火。
祁翊扭头便跑,后领却突然被揪住,继而被拉了回去。
只见那人一手撑开灵力织就的防御网,一手狠狠扯着他的后领,悠然自得道,“神君跑什么,莫不是怕了?”
“刺啦……砰……”
好几十只打头阵的尸焰鸟,刚撞击到防御网上,就像被肢解了一般,七零八落地坠下。
他的防御网尚能扛过前几波攻击,然而尸焰鸟数量庞大,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该死,本尊的法力怎么变这么弱了……”
祁翊听后忍不住骂道,“那你还不跑?逞什么强?”
“本尊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我闻绛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他依稀想起,那时的神君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顽固不化!”祁翊怒急,又不想在这里白白丢掉性命,只好施法相助。
防御网因祁翊灵力的汇入,又被加固了一倍。
那人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微一动。
“你……”
“专注点!”祁翊斥道。
“怎么万年不见,神君的脾气又臭上了许多。”
“飒!”那尸焰鸟群眼看防御网久攻不破,竟纷纷散开,想要找寻别的突破口。
祁翊见势头不妙,问道,“尸焰鸟怕水吗?”
“本尊知晓水克火,但克不克尸焰鸟,可就难说了。”
“废话!”过了会儿祁翊又道,“那就试一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