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下来,能听到的则是外面那些喧杂的吵闹声,我站在客厅上,困意卷席上来,打着哈欠往房里走,那个男孩也跟了过来,他在后面缓缓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柏bai余?”我脱掉了上衣,准备钻进被窝里,只听到后面一声:“裸睡对身体不好,你这么小,把衣服穿上。”
随后我眼前一黑,衣服罩在了我的头上,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爬上了床,把衣服穿了回去,特意挤到了床里面,把空地方留出来让他睡。
可是对方似乎很嫌弃这僵硬的床板,他用手压了压床,发出木板的吱吱几声,?他抬起眼看我:“这能睡?这么硬。”
“难不成床还有软的啊,爱睡不睡,我困了” ?我一个翻身,连同被子也带翻了过去,压在了胸口上。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躺了下来,?这床原本能让我翻天倒地乱睡现在变成了只能像个木乃伊一样挤着睡。
?在我昏昏欲睡之时,对方一个翻身似乎带动了伤口处,忍不住嘶的一声把我从梦中的边缘中拉出了现实,我望着漆黑的夜里,听着旁边那很久未有过的呼吸声,除了妈妈以前陪我睡过一次,他是第二个了。
“很疼吗”我透着黑暗望着他,窗射 进来的一丝光亮照亮不了整个房间。
“疼死了,那群人下手真疼,回去我得让我爸找出来打一顿。”他语气略狠戾,但终究是个ru臭未干的,像是被欺负了回去打报告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我枕着手臂问。
“顾凛清”他清楚地咬着字。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我不知他说的是那几个字,我只知道很好听,比自己的名字好听多了,像是清川一样,清澈见底,又像灵性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踌躇了几下,“要不,你叫我清哥吧,你还没读书,你知道我名字是哪几个字吗?”
我迷惘地回答:“不知道。”
“所以啊,你以后要去读书,这样就能知道我的名字了,然后过来找我,我罩你”他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知道这些都是后话了,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能被罩到又是一回事,于是我全没当是一回事,当他说了孩儿话:“以后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记住你。”
对方语气肯定地说“我记住你就行,毕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什么意思”我听得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你救了我,我会很好很好地对待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老师都会讲这个。”他讲得很认真,眼里会发着光似的,在黑暗中我仿佛见到了一闪一闪的光亮。
“哦,那我要像你这样去对待那些对我好的人吗”我想了想叔平时对我的行为,从他带我进门那一刻起,他虽然人不怎么亲蔼,但是在我眼里那也是妈妈般的存在。
“对,要对家人好,”他平躺的身子突然翻了过来,与我在黑暗中对视着彼此。
“我没有家人”我再次想了想叔,家人要有血缘关系才算家人,可是叔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好似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孤儿,要不是还有叔收养我,估计我今晚就睡在了某个天桥底下冻得瑟瑟发抖了。
“你……”对方哑口无言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或者在想着怎么安慰我。“算了,不谈这些,以后有困难我罩你就是了,记得我的名字啊,来,叫声清哥听听。”
我皱了皱眉,从来没过别人一声哥哥,这一出口便有点僵硬:“清哥?”
“哎,乖!”对方得了便宜似的,藏不住的笑意。
似乎对未来的记忆不敢肯定作数,只好努力记着这一声“清哥”。
“柏余?哪个余?”他笑意停止时便是再次把话题转回到我身上。
“多余的余”我只记得我爸曾这样对我说过。
“不对,是年年有余的余”他给我捻了捻被子,像个大人一样,把手放在被子上,如同妈妈给孩子一般的哄声。
“哦,原来是这个,”我望着那无尽的黑暗,似乎一切好似没有那么可怕了。
对方不再说话,似乎困意都已经把两人给淹没了,一觉沉睡到黑夜里,梦魇不再敲打着孩子的窗户,转而飞向那些白日烦躁的大人们,使他们的梦里也不得安宁。
早上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就见他坐在了客厅上,浑身不自在地扭着脖子,晚上不太注意他的样貌,白日里光线好多了才发现对方长得眉清目秀,双眼犀利又透彻,即便身上的衣服沾了血迹,还是显得那么贵家公子气,我不由得心里产生了一股难以表达的苦闷情绪,后来才发现,那是羡慕了。
他要走时,同我道别:“我会回来看你的,小余”。
那一声小余他喊得亲切又温暖,似乎像是妈妈那样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在我心里回荡,我不自觉地留下了泪水,他听见我哭声时回过头,急忙地擦掉:“怎么哭了,清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我哭不是因为他,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