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下,付渲陪着池景在小露台吹风,这个人一有心事便不说话,付渲心知她在犯毛病,也不过多语言安慰,只是握着她的手。池景目光定在付渲的手表上,脑子里满是辛野离开前看着罗馥君叫出的那句“阿罗”,这是亲近人才有的称呼,还有高姝那一声质问“下半生守着空房子”,两句话反复在脑海翻滚。作为池远的妹妹,池景自归心嫂子就打算奉养她一辈子,某个时刻也曾想过或许她会再次找到幸福,但从没延伸到现实做真实考量,本来带恋人回来见家长,谁想心仪罗馥君的人竟抢先一步见了自己这个小家长,池景内心秩序乱了。
保姆端来了水果茶,听到动静的付渲早早松手,池景依旧没有回神。付渲悄悄问保姆罗馥君在做什么,被告知女主人在制作晚上赏月的小食。
“嫂子在做好吃的。”保姆走后,付渲引池景说话。
“嗯,桂花酒,柿子膏,脆蜜饼。”池景缓了缓回应付渲。
“保姆不会做吗?”付渲好奇问。
“费心思,嫂子都是亲自动手做给我吃。”池景思绪再次飞走。
付渲内心感慨,嫂子做到这份上,难怪池景两难。
“过来!”坐在桌前的池景伸出双手,恳切的看着眼前人。
付渲靠近,池景双手抱住,头贴腰,付渲轻柔的摸她的脸。
“不想让嫂子走,我自私,不能让她离开池家。”闷闷的声音传出。
付渲不知怎么回应。
“她当年也是千辛万苦嫁给我哥,落得孤身一个也没有放弃我,她是我们池家人,不能走。”池景回忆着,念叨着。
“池景,她是女人。”付渲道出局外人的看法。
“她是池家的女人!”池景有些激动,仰头瞪大眼睛。
付渲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并不争辩,轻抚她的肩膀。
“我希望她有个孩子,又怕她有孩子,我就是她的孩子,可她终究会遗憾吧...”池景语无lun次,自顾自的说。
“池景,静一静。”付渲拍着她,轻声说。
“是呀,我不在,家里只有她一个,让她嫁人过正常人的生活也好,那池家怎么办?没有血缘,她只是嫂子,出了池家,就没有关系了...不行,她不可以走,我不同意。”池景越来越激动,抱着付渲手有些抖。
“池景,别再说了,静静。”付渲一改轻柔,发出命令。
“你听到了吗,那个男人叫她阿罗!”池景再次仰头大声问。
“池景,不许再说了。”付渲看出池景情绪失控,担心这话被听见,双手箍紧她的肩膀,喝令道。
“不行,我要找她说清楚。”池景挣扎着站起来。
付渲赶紧抱她,紧紧抱住。
“听话,别再想了。”付渲在她耳边轻声说。
露台门被推开,罗馥君站在门前。
“小景,小姑娘,要不要来尝尝刚做好的柿子膏?”罗馥君态度自然,微笑着说。
付渲推开池景,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情。
“嫂子,池景有点不舒服。”付渲随便找了个理由为暧昧的拥抱做掩饰。
“怎么了?”罗馥君收了笑容,走近拉过池景,抬手摸她额头。
“我没事,胃不舒服。”池景没有抬眼看罗馥君,语气低沉的随了付渲的说辞。
“这就不好了,晚上特意给你们准备了螃蟹,没口福。”罗馥君宠溺中带着埋怨。
“你们俩去休息一会吧,舒服了,晚上赏月。”罗馥君看着付渲说。
“辛苦嫂子。”付渲乖巧的回应。
“不见外,快去吧。”罗馥君说着歪头看池景的眼睛,“小景,听见了么?”
池景始终没有和她对视,点点头,直挺挺的向门走去。
“付小姐,让你见笑了,我家小丫头就这脾气。”罗馥君语气始终温柔。
“不会,嫂子,我去陪陪她。”付渲很是佩服外柔内刚的罗馥君。
......
中秋的夜晚,风微凉,星月交辉,天宇喧嚣。
池景、付渲、罗馥君聚在一起,围坐圆桌前。
“小景好些了么?”罗馥君问着,随手帮付渲倒上一杯蜜酒。
“没事了,嫂子。”池景低声说。
“难得和付小姐一起赏月,往年都是我们两个人。”罗馥君指着池景笑着说。
“很开心,谢谢嫂子。”付渲尝了一口蜜酒,桂花香,绵绵的。
“小丫头,这么没兴致?你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罗馥君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池景看着罗馥君摆出的一桌子菜,心里百味杂陈,有话想说,却不敢说,怕出口伤气氛,看了看付渲,把自己喜欢的柿子膏拿到近前。罗馥君看池景别扭的样子,无奈摇头笑笑。
“看看我们家小丫头,这脾气谁敢娶啊。”罗馥君故意逗池景。
付渲看了一眼吃膏的人,内心打鼓,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