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其歆是被锦颜派墨雨送回凌府的。
在凌府大门停下马车时,墨雨方站了起来打算同凌其歆一起下车,就被凌其歆阻止了。
“我自己进去罢。”凌其歆看着墨雨道。
墨雨神色有些担心:“还是我陪你进去罢,待我同你父亲兄长解释清楚,省得他们责罚于你。”
凌其歆却只是摇头:“爹爹和哥哥都很宠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而且这次偷跑我也得有自己的责任。你还是回去罢,要忙着赶路呢。”
墨雨看着凌其歆认真的神色,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儿有什么不一样了。
似是一夜之间有些沉淀下来。
凌其歆不知墨雨心里所想,只是朝她甜甜地笑着道:“真的,回去罢。送到这就够了。”
墨雨还有些犹豫,车外已经响起了凌府下人的声音:“敢问车上何人?是过来拜访凌府的么?”
原是守门的见马车停在凌府门口,却迟迟不见动静,这才上前询问。
凌其歆用手按了按墨雨的肩膀示意她不用下车,然后又笑了笑,这才转身掀开车帘望着车门口的下人道:“是我。速去禀告爹爹,就说我回来了。”
那下人见帘子掀起竟探出失踪已久的小姐人来,顿时长大了嘴巴有些吃惊,闻得凌其歆开口说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是是”地应了,转身跑进凌府去。
想当初,凌其歆失踪之时,凌老爷子可是发了好大的火,还是凌少爷给安抚下来的。饶是如此,凌老爷子却也并不开心,本就严肃的人更是日日板着脸,唬得众人都不敢触了虎须。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从春入了夏,这贪玩的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
凌其歆抱着阿肥下了车,直直地朝府内走去。
而墨雨有些怔怔地呆在车内,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在入府一霎那,凌其歆还是忍不住转了头。
马车依旧停在那里,却看不见里面的人儿。
“我会想你的。”凌其歆喃喃低语道。随即回了身,大踏步朝里走去,似怕自己后悔那般。
她多想,有个声音能出口挽留她,让她不要走。
可是她心里也知道结果。她并非不懂事,因此也不想墨雨为难。
凌府大门逐渐地再次关合起来。
驾车的暗卫依旧停在那里,沉默不语。
车里的人没有吩咐,他便不能有动作。因此守着本分等着车内的人指示。
良久。
车内才响起轻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累。
“回去同公主汇合罢。”
暗卫这才调转马头,甩了马儿腹下,重新开始驾车。
锦颜一行在城门附近等到墨雨回来,才继续行路。
车内。
白风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墨雨,叹了口气。
自古,便是情字最难人。
离开洛阳之后,几人便一心往长安赶去。
洛阳至长安并不远,过谷水古镇,进汗函谷关,经崤山北麓(崤函古道),进秦函谷关,出潼关,走华山北麓,便能到达长安。然短短的路上,还是遇上了麻烦。
事情是在过秦函谷关之时遇上的。
函谷关是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关在谷中,深险如函。这里曾是战马嘶鸣的古战场,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克”之称。此关乃西去长安,东达洛阳的通衢咽喉也。
到达秦函谷关之时,天色已稍暗,三辆马车便打算在函谷关附近的玉垛村内休息过夜。
马车刚进了玉垛村,众人便觉得有些奇怪。
夏日昼长夜短,此时不过晚食时候,街上却已是了无人烟。街舍两旁也甚是萧条,有些车摊跌倒在旁,仿佛经历过一场动乱。而房屋皆是门窗紧闭。一眼望去皆是萧条景象。
驾着锦颜马车的暗卫心中危机感升起,低声朝车内的锦颜道:“公主,这村内似有不妥。”
锦颜闻言,稍稍撩开了车帘,望见这幅画面,思忖了番,才道:“附近荒山野岭并无村落,先继续往前,找个人打探下情况。”
“是。”暗卫低头应了,朝另两个兄弟示意了下,三辆马车放慢了速度,朝村里行去。
过了会,一家二楼飘着酒字旗样的店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酒楼看起来朴素得很,外头柱子上的木漆微微剥落,木栏上则染着斑驳的绿苔,已有些年月的模样。便是那面旗帜的衬也有些泛黄,上面黑色的酒字笔画也模糊开来。而酒楼里头,只有依稀的灯光透出来。
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
给锦颜驾车的暗卫显然是这里面最有话语权的,他朝墨雨马车上的暗卫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去问。
那暗卫点点头,随即跳下马车,过去敲酒楼的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尾音拖得极长,有风尘的柔媚气息飘出来。
暗卫神色却无任何波动,只在门外喊道:“我们是过路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