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帛被风吹起,遮起她的那张美丽的脸,待其落下,她方对他道:“夫君,我们回家。”
裴寓衡已经消退的发红眼眶,又再次红了起来。
他迈出门槛向她走去,像是讨糖吃的稚童一般,炫耀手中的诏书,“夫人,我为父亲平反了,你看这是诏书。”
宣玥宁小心地接过诏书,不出意外感受到了他强撑着的那口气要散了,递过来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赶紧将他扶上停在一旁的马车,温声细语道:“嗯,我知晓了,陛下在各处都张贴了这份诏书,夫君,你辛苦了。”
进了马车,没有外人,他躺在她为他特意备下的柔软皮毛上,脸露疲惫,“夫人,我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
她忙着喂他吃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轻为他揉着额头,“睡一会儿吧,睡醒我们就回家了。”
他轻轻摇头,“我们还得去趟裴家。”
果然,他说完没多久,左金吾卫将军,就找到了他们的马车,将他们带去了裴之行的府外。
裴之行被判绞刑,他们一家亲眷被判流放,诏书一出,金吾卫就将裴家围了个水泄不通,速度之快,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
现下裴家里人声鼎沸,有人嚷嚷着自己不过是裴之行的小妾,不应该跟着去流放。
有人嚎啕大哭,还有甚者听说要被流放当场就要抹脖自尽。
也有人拦着金吾卫不让他们拿裴府东西,没有银钱上下打点,他们怎么能熬的过流放之路,只怕路上就要死了。
金吾卫奉旨行事,哪里惯得他们,当下一抽刀,凡阻拦者,照坎不误。
宣玥宁扶着裴寓衡下马车,还为他披上披风,两人站在裴家门口,看见他们慌乱的样子,仿佛瞧见了在长安城被抄家的他们。
不过当时他们有宣夫人,她当机立断同裴父和离,而后遣散奴仆,护着他们几个小的,再看现在的裴家。
她嗤笑一声,之前是他们目露贪婪的盯着裴家家财,现在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终将要离她们远去。
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古书古玩被抬出来,激起层层尘土。
裴夫人穿耳的尖叫声响起:“那是我们家的钱啊!”
左金吾卫将军揉揉耳朵,而后指着地上那些箱子同他们二人道:“待登记造册之后,这些东西,你们便能全部领回家。”
宣玥宁仰头看裴寓衡,一副听从他的模样。
他红唇弯起,为他们两人的心有灵犀开心,问她:“当真舍得?这些东西够你数个一天一夜。”
她小小的白了他一眼,特别认真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义之财,脏了的东西,我不屑要,再说了,想要钱,我不会赚吗?你还觉得我养不你是怎么的?”
左金吾卫将军皱起眉头看向他们二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一个女的说要养她夫君?
看裴寓衡那副受用的模样,他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瞎了。
裴寓衡握住她的手,低声同她道:“夫人说的是,日后就要靠夫人继续养我了。”
宣玥宁用只有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声,宛若撒娇。
裴寓衡这才看向已经有些怀疑人生的左金吾卫将军,“将军,这些东西我们不要,都上交国库。”
被裴之行一家碰过的东西,他们不稀罕!
左金吾卫将军:“……”
听到他说话的记账人,手一哆嗦,一笔划过去,整页废了,又得重新记一遍,目光灼灼看向说话的裴寓衡。
“将军,”裴寓衡对身边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既然记录这页毁了,便重新记罢。”
言外之意,他不要裴家家产,这些东西是要上交国库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东西,你们金吾卫,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他给个顺水人情,就当没看见。
记账人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左金吾卫将军沉思片刻,终还是朝裴寓衡拱了拱手,承了他的情,左金吾卫也要养家糊口,手头并不充裕。
这本应是裴寓衡的钱财,他不要直接上交国库,他们金吾卫得了主人的话,再拿之,便算不得故意的。
“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将军工作。”裴寓衡向左金吾卫将军点点头。
宣玥宁扶着他往马车上走,还有心情回头跟将军说:“将军,欢迎你家夫人来我铺子里定衣裳啊!”
说完,她余光一闪,在地上的箱子中发现了一物,当即放开了裴寓衡,自己往回跑,目标直奔从裴家拿出来的箱子。
裴寓衡:“……”
左金吾卫将军:“……”
负责记录的金吾卫:“……”
刚才不还说你们要上交国库?
眼巴巴看着她跑到箱笼前,从一众珠宝中挖出了掀开盖子的檀木小盒。
打开之后,入目的满是一个个印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