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昆玉五千年没有亲戚,今天一下子多了个狐狸表姐,又多了个马人表姐夫,表姐自然是胡扯的,表姐夫却对她这个小妻弟深信不疑。
孰湖领她翻进槐江园,园中东边是楼宇,西边是望不到头的果园。
昆玉从没见过这样绵延万里的果园,像一片绿云悠哉悠哉的漂浮着,孰湖大笑起来:“看傻了吧,这槐江园是天帝园圃,天宫的花果蔬食全靠此园供应,别看我表哥英招只是个槐江园主事,好处多着呢。”
“果园后头有湖有山,还有万顷良田,花鸟鱼虫、走兽奇珍,但凡是世上有的,这园中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四季之花一齐盛放,白鹤带着云缕掠过上空,昆玉看得眼睛放光,神仙呆的地方果真不同凡响。
一路胜景如斯,她倒没觉得路太远,只觉得还没看够,孰湖便说:“到了。”
她定睛一看,只见两人在一扇小门外,有个侍从进门去禀报,不一会儿小门内探出一张圆溜溜的脸来,见了孰湖便小声责怪道:“都说了仙魔有别,让你别大白天来找我。”
昆玉瞟了两眼,原来这胖马人便是孰湖的表哥英招。
“表哥,我这不是有急事嘛。”孰湖话音刚落,英招小眼睛扫一下昆玉:“这又是谁?”
“是……是我妻弟。”
“亲的?”
“表的,表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娶老婆了?”
“昨……昨儿个娶的。”
英招圆脸上五官拧成一团,小眼睛把两人刮了好几道,终于说道:“进来吧。”
昆玉跟着孰湖迈进小门,这才看清了英招的全貌,兴许是当了个肥差,英招养了个滚圆。
“说吧,有什么急事?”英招拿起签子逗逗架子上的红尾鹦鹉,头也没回。
“是这样的,我妻弟的师父离家三百年了,下落不明,这不是想请表哥帮忙寻找寻找。”孰湖说着给昆玉使个眼色,昆玉连忙“对对对”的附和起来。
英招回头看他俩一眼:“表弟你糊涂了,在天界与魔界之人来往是死罪!你我是亲戚我才偷偷和你来往,你叫我去拜托各路仙家找个妖魔,你表哥还不嫌自己命长呢。”
他再回头想推脱时,只见眼前一个箱笼,他看了一眼,芝麻眼睁成黄豆大:“烛龙鳞?”
他再往下翻翻:“钦原羽?旋gui壳?………”
这些东西都是千金不换的珍品,在天宫也难寻出几件来,他抬起头来,方才还没好气的脸此时双眼一弯,笑眯眯的:“那个,你们刚刚说要找谁?”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神仙也逃不脱贪财。昆玉就知道,英招一定和自己一样“刚正不阿”。
她从箱笼后头露出笑脸来:“我师父,名叫芳摇。”
英招乐呵呵的整理着箱笼里的东西,压根没听见昆玉说了些什么:“好说好说。”
“表哥,那都拜托你啦。”孰湖拍拍他的肩。
“等等,拜托我什么?我都说了我出面找一个妖算什么事。”昆玉同孰湖面面相觑,英招则嫌他们蠢,“你们啊,就不能动动脑子!我这园中多的是空缺,你顶个空缺留在天宫,一天问一个土地公,怎么也能找到你师父啦。”
“噢。”昆玉点点头,这英招上辈子属狐狸的吧。
她还没答话,孰湖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哎呀,表哥你真是鸡贼!”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昆玉刚领到槐江园的腰牌,孰湖就忙不迭的回魔界找自己的狐狸美人去了。
一个小丫头羞答答的带她认了房间,走时还甜甜的说自己叫“化烟”。
昆玉挠挠头对她笑了笑,化烟捂着脸跑远了。
其实昆玉本想问她:“有晚饭没?”
今天又是入地又是上天的,可把她累个半死,窗扉外夜幕低垂,也不知淅淅和沥沥玩够回家了没,师父又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师父,又想到当年那个唐突到访的黑衣人,寻找芳摇本就是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情。
她趴在桌上,叹了一声,天宫可真安静,一丝鸟虫的声音也没有。
云不动,水不动,一丝风也没有,她气闷的昏昏欲睡,刚浅浅的入梦,却听见轰然一声雷响,吓得她下巴磕了桌子,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往窗外看看,连槐江园的边际都看不到,天宫那就更广阔了,谁知道是何地发生了何事呢,她干脆躺上床一卷被褥,乖乖做梦去了。
2
昆玉留在天宫的第十天,总算甩开了化烟这个小尾巴。
她生的本就高挑一些,长得也明俊,此番男扮女装上了天宫,倒被不少仙子惦记上了,化烟就是其中最粘人的一个。
平日里化烟缠着她,一口一个“玉哥哥”,她出去送各处所需的瓜果蔬食时,化烟还要跟着她,害的她都没寻着一个土地爷。
今日她好不容易脱身,自然不能辜负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在自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