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寒假,常歌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弹琴,饭也没吃多少,保姆张阿姨有些担心,每天都盼着常宁晚上赶紧回家劝劝。
“阿姨您别管他,让他自己闷着吧。”常宁上班前这样说。
“再怎么用功也不能不吃饭啊。”张阿姨一面这样琢磨,一面擦拭着一楼大厅的大瓷瓶。
二楼常歌的房间里传来悦耳的琴声,时而激昂,时而轻松,时而哀婉,时而欢快。张阿姨在常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工,是看着常歌长大的,常歌从小练琴,张阿姨耳濡目染,有时候还能听出来是什么曲子。
常家一儿一女,外加上常歌的nainai,一家五口住在这大房子里,平日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的男主人常大海是个老板,工作繁忙应酬多,女主人李冰是钢琴家,常年在海外演出学习。常宁常歌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老太太一个人倒也不孤单,召集一群阔太太朋友,经常串门搓麻将健身喝茶聊天。
今日老太太出门和老姐妹逛街去了,张阿姨站在空荡荡的一楼大厅,揉了揉酸痛的腰,心想人生赢家也不过如此。
正这样想着,常歌推开门下楼了,张阿姨连忙去迎:“小歌呀,饿了吧,阿姨给你做了好吃的曲奇饼……啊呀你这黑眼圈,多久没睡觉呀?”
常歌穿了一身柔软的珊瑚绒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对张阿姨说:“阿姨您别忙乎了,歇会吧。”
张阿姨看了一眼常歌邋遢的样子,收了收吃惊的表情,她还从未见过常歌这般颓废样。
她关心地坐在常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歌呀,最近遇到什么事了?”
“您就别Cao这心了,我就是一首曲子来回练不好,心里着急。”
“哼哼,阿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是不是谈恋爱啦?”
常歌叹了口气,揉了揉疲劳的眼睛,苦笑道:“没有,我被甩了。”
张阿姨的眼睛里亮起了八卦的火光,常歌见她好奇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站起身,拿了桌上的水杯就逃到楼上去了。
不出所料,这事传到了常宁耳朵里。
晚上开完学校的培训会之后,常宁破天荒地屈尊来到了弟弟的房间。
“你谈恋爱了?”
“……”
常宁开门见山,根本不顾常歌的感受。
“还被甩了?”
“……”
“是哪个学院的,叫什么名字?”
常歌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五线谱,有些烦闷道:“姐,您这是在教训学生吗?”
“当然不是,”常宁抱着胳膊站在钢琴旁,“我只是在跟你亲切友好的谈心。”
常歌嘟囔着:“鬼才信。”
“你知道的吧,咱爸的标准很高的,你还是别和他作对,你呢现在别急着谈恋爱,考核你也通过了,大二还要出国,所以……”常宁话还没讲完,常歌就从书桌旁“噌”地站起身,坐到了钢琴凳上,摸了摸琴键。
“是我没追上人家,”常歌打断了常宁的话,目光放在姐姐手上的戒指上,“姐,你真的要结婚吗?”
常宁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没有回答他,转身掩门离开了。
几个月前,常大海忽然回家,说是给常宁订了婚,对方是常大海商业伙伴的儿子,两人连见都没见过,就把婚礼定在了明年暑假。
收到对方快递过来的名贵钻戒之后,常宁一声不吭地戴上了戒指。
明年暑假结婚,这就代表着到时候常宁会辞职,成为一个全职太太。
常歌对姐姐的行为很失望,他以为她会拒绝,会反抗,会离家出走,可是她平静的似乎无事发生。
晚上八点,老太太乐乐呵呵地拎了一大堆购物袋回家,把常宁常歌叫出来,一件件地分配:“看看nainai给你们带回来什么好东西?”她给自己买了条漂亮的金项链,给常宁买了副墨镜,又给常歌买了双球鞋。
一家人因为老太太的存在显得其乐融融。
“nainai,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常宁贴心地问。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吃了吃了,宁宁啊,还是孙女心疼我。”
常歌在一旁翻白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常歌,劝道:“常歌,大小伙子,别总是熬夜,你看看你那黑眼圈。”
常宁“哼”了一声,说:“他啊,那是为情所困。”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问,就听门铃一响,常歌连忙去拿大衣披上,急匆匆地去开门。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老太太有些着急,也连忙站起来,常宁赶紧去扶。
常歌一打开门,就看到白子敬一脸欠揍的猥琐笑容。
“哟,nainai好,”白子敬看到常歌身后的老太太,首先打了招呼,“我约常歌出去玩,晚点给您把他送回来。”
“是子敬啊,”老太太笑眯眯,他很喜欢自家孙子的这个朋友,常家和白家住的很近,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