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想
想是无用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去做些实打实的事情,人们远远地望着你,望着你时视线模模糊糊、看着你轮廓不清,只会以为你是巨人肩上的一直跳蚤或虻虫。
思思一拍她肩膀,教她主动出击,约去图书馆,约去咖啡店,约去人民广场,闲坐一下午也好,走走逛逛也罢,有话聊自然是好,聊得契洽好上加好,如果沉默无语,彼此尴尬也不怕,这总好过每天想想,到岁数大了不能再追逐爱情的中年之际喟然怅惘,后悔不已。
与其到那时追悔不及,莫不如此时奋起直追。
这些道理邵雪珊不是不知道,但她还在犹豫之中。
如果要把这么多缠绕在一起的爱恨,全部敲碎,一点点分清楚的话,不用分到结束,她也知道那属于“爱”的那一部分,会比另一份多上许多,然而,这么爱他却一直缄口不言,所以她只能酝酿出一杯苦酒,一饮而尽。
她举目望向咖啡馆外的花丛,大朵的马蹄莲开着明黄的一簇又一簇,恨不得将它夺目的色彩塞进人的眼睛里,好让人知道它是多么富有生机,多么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对了,今天你来我家吃饭吧?”
邵雪珊急遽地转换了话题。
叶思思知道她不愿提及往事,就随声附和道:“好。”又道:“今天家里不会又是做牛rou汤吧?”
邵雪珊含着笑点头,没有否认。
叶思思捂着额头,说道:“我怎么感觉每次到你家去,nainai永远都做牛rou汤呀?”
邵雪珊思索着说:“大约是我以前想吃,但是牛rou太贵了,nainai买不起,现在我回家的次数少了,她就想多做点给我吃。”
叶思思叹道:“也不用这样吧,再者说了,你现在不是不喜欢吃rou了么?开始做素食主义者了。”
瞧着叶思思一来一往说的热闹,邵雪珊就道:“到nainai面前,你嘴就跟缝起来了似的,不说话了。”
邵家nainai把半斤的牛rou扔到刀痕交错纵横的砧板上,握紧锃光瓦亮的菜刀,先是逮着牛rou中间切下去,一刀两断,干净利落。端详两三秒切过的牛rou的横截面,rou色尚好,经络鲜明。
邵家nainai把两个横截面并到一起,俯视着将那刀背与横截面并成的线垂直,又是一刀下去,那一刀切下rou屑、rou末,其后,她的刀快起来,一下一下,一片片牛rou倒下,摞成一块儿。称不上是薄如蝉翼,却也是偏偏薄细,厚度适中。
那牛rou切得叫思思心惊rou战腿打颤,她怀疑自己不过是来蹭顿饭,还不至于被绑上断头台,被这位老nainai咔嚓一下砍掉吧。
叶思思立即找了话题转移注意力,她问道:“雪珊,你还记得我们的毕业宴吗?”
邵雪珊顿了一下,回答道:“当然记得。”
酒桌上,他和她各坐一边,一个站在尘世里,一个如隔云端。
都是同班同学,过去的一年与彼此相处的日子比与父母亲戚相处的时间还长,相互间都知道彼此性情,该拉帮结派的早已经成小团体,在这里,没有孤零零的,也许曾经像是草木争夺阳光雨露、甘霖肥料,以成绩排名、老师的喜爱、自己的人员能力为刀剑,利用它们,为自己在一中这小地方争得一席之地。
但此时此刻,欢乐的气氛是对的,即便是最刻苦学习的,在此时也应该有轻微的舒缓轻松感,据说一班比他们班还闹腾,两对小情侣在他们班主任那里经过了官方认证,还发表了一通以后要天长地久,到时婚宴再请尹老师做见证人。
时光荏苒,岁月的长河里有数不胜数的人因为那一瞬的真心实意,向着神明要求一世天荒地老,到后来都把视如钻石黄金般珍贵的承诺当作小石子随意地踢进了长河里,只听得“咚”的一声,泛起几圈水纹,便平如镜面了,如同不曾有过一样。这些都是后话了。
酒足饭饱后,平日里文静的女孩子们像是饮酒的东方不败那般有了豪气,在提议之后的活动这一项议程上巾帼不让须眉,有说去溜冰场,有说去酒吧的,有说去广场的,有说去大白湖,都被上级领导林老师一一驳回,定了个中规中矩的KTV,说是要好好练练嗓子,吼一吼。
虽然有些人的提议被驳回否决,有点不情不愿,就好像放弃如意郎君,迫于父母之命嫁给世交家公子的姑娘一样,但酒Jing烧人脑,酒气上人头,理智这东西被烧的一滴不剩,不到三五分钟,就乐呵呵地上了计程车。
有几个是骑车过来的,喝了一点的也无妨,后座都带了人,喝多了的都自觉钻进计程车里,可使几个脑壳清醒的大费脑筋,将他们扶着进了出租车。
雪珊不过是轻啜了几口啤酒,嘴里觉着有些苦,麦香味是半分没品到,就横了思思一眼,嗔道:“竟说些假话,一句实话不说。”
思思喝过很多次酒,喝过很多种酒,她就欺瞒雪珊说那酒的味道闻着味道不佳,但是喝了就有绵绵的甜味。
邵雪珊想到这里,说道:“也就是你每次有点新鲜玩意都蒙我。”
叶思思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