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边疆的沙漠里,允璃将自己唯一的弟弟托付给鬼医,自己则是四处躲避追杀之人。虽说允明是陶墨的舅舅,也不过只比自己的侄子大了七岁。允璃身怀六甲一路到了京城,机缘巧合遇到了醉香楼老板陶正淳,得其收留,后得知陶老板竟是原允家家仆,允璃便隐姓埋名待在了陶家,直到生陶墨时难产逝世……
后几日,顾射去过宣王府几趟,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便打算同陶墨回丹阳。这天早上,顾小甲收拾好一应物品,又用专门的铁笼将小鹿关进去,一同搬上了马车。所有的物什用了一辆加大型马车才勉强装下,只因陶墨怀有身孕,许多东西要比平时准备得更加周全,再者同行的多了两人,自然又多出些行李以及一些浮生认为重要的东西,比如他从集市买回的手摇风扇一类的东西……
顾射一行人吃过午饭才出发的,马车里被铺上了厚厚的软垫,陶墨早上起得晚,倒也不是很困。顾射扶了他斜靠在软垫上,他如今三月多的身孕,却与寻常妇人孕有五月时的样子差不太多,端直坐着已有些不便。好在平时衣着宽松,又是男子,见他腹部微鼓,别人也只当他是长胖了些,并无人想太多。
“再有一段路便是京城的边界,往前是很长一段山路,左右咱们不着急赶路,你如今身子不比从前,不能太劳累。今日就暂且歇在城内,明日一早再走,如何?”顾射见他Jing神尚好,开口道。
“嗯,弦之你决定就好!”陶墨拉过他的手微微笑道。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人疯狂抽着鞭子,马儿飞速向着前面的几辆马车追赶,待到了近前才渐渐慢了下来。
“公子……”来人正是顾射的隐卫。
顾小甲看到来人将马车停了下来,“公子,是十一!”
“何事如此急切?”顾射揽开帘子,见晏十一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公子,县主出事了!就在公子出发后大概两个时辰,县主全身是血拖着个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回了宣王府,刚到门口就晕过去了!”
“不是让你们近身保护吗?”顾射皱了眉。
“是属下失职,中途被县主甩开了!”
“知道了,我即刻回去!”顾射脸色有些冷,转头看着陶墨才又露出暖意,抚了抚他的脸颊道,“陶墨,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到客栈休息。”
“嗯,我到前面等你!”陶墨点点头,两人的谈话他听得清楚。
顾射回头看了陶墨一眼,对他微微一笑,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是夜,陶墨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朝旁边靠过去,感觉扑了个空,又摸了摸,入手的是带着凉意的床铺,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弦之还未归来,身旁自然是空的。“铛铛……”外面的打更声响起,已是四更天。陶墨翻来覆去再无睡意,枕边少了那人,仿佛夜更凉了……
“少爷,你怎的如此早?”郝果子打了个哈欠,正打算下楼,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弦之回来了吗?”
“哦,还不曾,少爷您快进屋吧,当心着凉了,我去端些早饭来!”
陶墨一个下午都待在房里,到了傍晚时仍然未等到顾射回来。顾小甲让小二把饭菜热了几遍,陶墨只说不饿,让他很是无奈,若让公子知道了,他少不了又是去厨房的命。
“夫人,您再没胃口也多少吃些,不能饿着小公子了啊!”顾小甲看陶墨抚了抚肚子,便知自己说到点子上了,赶忙转身吩咐小二。
“嘿,你就知道是小公子了,说不定是女儿呢,莫不是顾公子嫌弃女儿!”郝果子见自家少爷因顾射闷闷不乐,又听得顾小甲如此说,顿时不乐意了。
“你这人,我家公子何时说过不喜欢女儿了……”
“本来就是,那县主一有事顾公子就快马加鞭赶回去,到今日还不见回来,莫不是被勾了魂了!”郝果子想起那时的传言,越说越气愤。
“果子……越说越离谱了,顾公子定是有事情耽搁了,咱们再等等就是。”老陶呵斥住郝果子,见陶墨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由有些担心。怀孕之人心思最是脆弱敏感,不可再让少爷多心。
又是一夜,陶墨躺在床上,时梦时醒,一会儿梦到顾射回来躺在身边,一会儿又梦到箭朝他们飞来,顾射挡到他身前……他倏地睁开眼,一阵恍惚,拖着无力的身子爬了起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郝果子心急如焚,顾射不在,为方便照顾少爷他便睡在了外间的榻上,突然听到东西打碎的声音,起身就看到站在桌边的陶墨,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可把他吓了一跳。
“让我看看……”允明绕过几人坐到床边,摸了陶墨额头,又给他把了脉,“有些烧,我先开一剂方子让他退烧,去药铺时另外再采买些用得上的药材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昨晚睡下时还好好的,怎么就烧了?”郝果子纳闷。
“当是忧思过度,又未睡好所致!”允明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
老陶狠狠瞪了郝果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