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零年的上海滩是让人梦寐以求的天堂,人们觉得这里遍地黄金,只要肯拼肯卖命就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 但这里帮派林立,租界里的洋人还有日本人在搅风搅雨,各方势力割据。这里奉行丛林法则弱rou强食,同样也是无数人殒命的地狱。
纵横交错的巷子里,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韩秀雅提着篮子脚步匆匆的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来路,似是在担心有人追上来。穿过一条又一条巷子,她再次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轻轻松了一口气,放松了面容不紧不慢的往巷口走去。
不凑巧的是,韩秀雅刚走出巷口,旁边忽然呼啸着冲来一群人,结结实实的把她给吓了一跳,挽着篮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全身的肌rou都绷紧了起来,好在这些人并不是冲她来的,把她推到一边后一点没停的继续往前跑。
被推到墙上差点摔倒的韩秀雅扶着墙退回到巷口,表情怯生的往外看,只见那群跑过去的人身后紧紧的缀着另一波人,这些人手里拿着家伙什,她顿时明白这是不凑巧遇上了帮会厮杀了。
帮会间的厮杀在上海并不是什么稀奇少见的事,只要路人不碍事不挡路不参与,安安静静的待着躲着,并不会被殃及到。所以韩秀雅安安静静的待在巷子里等着这些人过去。
等了一会,凌乱繁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韩秀雅正要离开就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嗒嗒嗒的靠近,她重新挨着墙紧紧的挽着篮子低下头并不往外张望,跟着她听到脚步声走到了巷口,然后停下了,她的心提了起来。
西装革履叼雪茄的龙七在巷口站了一会,手抬起夹住嘴里的雪茄拿下来,吐了一口烟雾,慢悠悠的走到随着他的走近,瑟缩的贴着墙身体开始颤抖的姑娘,他又吸了一口烟,没有多打量这个看起来吓得快要站不住脚的姑娘,而是看向她手里被挤的微微变形的篮子,篮子放着一些干稻草,稻草堆里有几个鸡蛋,这些鸡蛋擦得很干净,可惜的是大概是磕到或者是碰到了,有几个鸡蛋的壳裂了,透明的蛋清溢了出来,看起来黏糊糊的。
“你这鸡蛋不错,我都要了,多少钱?”龙七夹着烟的手指了指那篮子鸡蛋,他对吃的并不讲究,也不是十分喜欢吃鸡蛋,这想买不过是一时的起意,或是因为恻隐之心,又或者是觉得日子太无聊,做个好事让自己开心开心。
“大、大爷要是喜欢,就拿去吧,不、不用钱。”韩秀雅战战兢兢地抖着嗓子低着头细弱蚊蝇的应了一句,颤抖着把手里的篮子微微往外递。
“噗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韩秀雅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戳中了龙七的笑点,他乐不可支的大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他勉强止住了笑意,对抖得更厉害的韩秀雅说:“记住了,以后别称呼人做大爷,叫先生知道吗?”
韩秀雅胡乱的点头。
“还有,我龙七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白拿这么没品的事。”龙七再次抽了一口烟,见对面的姑娘抖若筛糠的并不答应,他忍不住又笑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钱,随意拿了张大面额的塞到她手里,然后拿过她手里的篮子,又看了她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
等脚步声彻底没了之后,抖得不要不要的韩秀雅不抖了,直起身体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又垂眸看了看手里的钱,笑着把钱放口袋里,快速离开了这条巷子。
不管是韩秀雅还是龙七都 没把这天的事放在心上,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们都没想过彼此之间会有什么交集,毕竟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有句话说得好,世事无绝对。
上海是座不夜城,越是深夜越是纸醉金迷。夜总会外人来车往,夜总会里香衣云鬓灯光暧昧歌声靡靡。
龙七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听着身边的人对他的阿谀奉承,心里满是无聊和讽刺,但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不落。
不多时,一个男人笑着走上舞台站在话筒前兴高采烈地的对在座的客人隆重的介绍新来的台柱子,在这位台柱子上台之前,他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之后,才在别人三赶四撵中走下了舞台。
全场的灯光都暗了,全部人屏息以待的看着舞台,龙七也是。
轻柔的歌声在黑暗中响起,所有人不由得心中一震,单从声音来说这台柱子确实是名副其实了,这让人更加期待台柱子的样貌,更是目光灼灼的紧盯着舞台。灯光缓缓想亮了,一束光打到了舞台中央,台柱子的样貌显露了出来。
妩媚的妆容清澈的眉眼,清纯与柔媚交织,婀娜的体态,让人热血沸腾。场上的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
站在话筒前的韩秀雅听着台下的声音,眼眸微微垂下并不去看灯光外的人让人反胃的表情,她唱歌缠绵热烈的歌眉宇间却带着一抹哀怨清愁,这让台下的人的口哨声更多了。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韩秀雅微微的笑着对台下的客人欠身就要下台,却不想被夜总会的老板叫住了,不容她拒绝的领着她走下舞台来到客人中见,塞给她一杯酒,把她一一的介绍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