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看了片刻,对月临渊说道:“请少主放开殿下,属下要为他治伤了。”
月临渊看了他一眼,将云故放在床上,许澈说道:“殿下,您当年外伤虽然已经长好,但多是用药之故,实则……”
“我知道,不用与我说了,该怎样怎样吧。”
云故医术不比许澈低,当初他一身的伤,如今一个伤痕都没有,那是因为他坠崖前想着若是自己不死,这一身可怖的伤口没有任何一个人普通人敢救他,因此他用了毒药,让伤口外面快速长好,看着与平日无异,实则内里还在腐烂,那些伤,其实鲜少有完全好的,大部分已经伤的更重,这也是他总是莫名其妙发烧的原因。
当时那样的毒,他要每半月吃一次毒药才能维持身上的正常,如今这一个月过半,刚刚毒发过,毒药效力也要慢慢的过了,他抬眸看了许澈一眼,说道:“三个时辰,只能治三个时辰。”
再多他肯定会伤的几天都要在床上躺着,他不能一直躺在月临渊这里……
许澈用绳子将云故四肢捆在床边,平静的拿起一个薄薄的刀片,说道:“此时毒性最弱,但殿**体最虚弱,用不了三个时辰,殿下连两个时辰也撑不住。”
他的话不留情面,云故也面无表情,叹了口气:“那太好了。”
许澈动手之前,看了一眼月临渊,问道:“少主可要回避?”
月临渊脸色比云故还要不好,却还是摇摇头,“我看着。”
“呃……”月临渊话音刚落,许澈手上的刀片便已经切入云故肩胛一寸之处,云故的身子狠狠的颤了一下,而那深深的伤口之下,已不是原本鲜红的血rou,而是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发炎腐败了几次的曾经的伤口。
他每半个月换药前会自己藏起来简单处理一下这些严重的伤口上的感染,让伤口不至于因为腐烂肿胀起来,也免得他担着这些伤会太疼,只要保持原本的样子,他就不会很疼。
许澈像是平静的像是一个傀儡,没有丝毫表情,手上的刀片极稳,利落的切下曾经入骨的伤口,将那些腐烂的东西取了出来,等到伤口能正常的涌出鲜红的血ye,他才拿出一条纱布,洒了药后将骇人的伤口包扎起来。
伤口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云故这一年不仅没有好药,连好饭都没吃上几口,没有刻意的用药膳养身体,他像个稻草人,穿着衣服什么也看不出,而内里却早已烂作一滩。
刚处理一个伤口,云故便疼的昏了过去,月临渊心疼至极,想上前抱抱他,许澈便换了个刀,看着昏迷的少年,对月临渊说道:“少主心疼的太早了,夫人虽每次动一样的刑都在同样的位置,但当初夫人对殿下动的刑罚不下数百种。”
月临渊的脚狠狠的定在了原地,许澈的刀片每一次刺下,他的心就随着云故颤了颤,云故疼的受不了时,手指无助的握着月临渊伸出的手,紧紧的抓着,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在痛苦中几经沉浮都舍不得放开。
许澈治了不到两个时辰,云故昏过去几次,每次再醒来就变得更加无力,而许澈手法极快,他的血都还没有落在床上的,月临渊小心的给他换了身柔软宽松的中衣,解开绳子,轻手轻脚的避开伤口,把昏迷的少年抱在怀里。
许澈说道:“少主,王家的人等您一天了。”
“让他等着。”月临渊没有看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少年身上,许澈明白他心中所想,便不再劝说,转身推门离去。
月临渊近乎自虐般的回忆了两个时辰云故那些不愿提起的以往,看着少年毫无血色的脸,轻轻理好他凌乱在鬓边的发丝,缓缓的吻在他的额前。
他抱了他近两个时辰,滴水未进,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云故许是想着月临渊还在身边,睡的并不安稳,很快便艰难的睁开眼睛,无力的咳嗽起来。
月临渊忙拿了一杯水喂给他,桌子上的药粥许澈已经热了几回,见云故醒来,他立刻扶着他起身,小心翼翼的把粥一口一口喂给他。
云故刚喝了一口,忽然干呕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口,冷汗立刻冒了出来,即便是两年没喝过那些药,那药依旧苦的他吃不下饭,十多年来身体形成的习惯根本不是他能轻易改过来的。
月临渊把糖喂给他,他不想像以往一样娇惯,刚要伸手推开,月临渊便轻声哄道:“你不吃这个吃不下饭,过几日回去又瘦了,想让你娘心疼?还是想我多哄你几次?”
云故愣了一下,随即接受了月临渊手里的糖,林记铺子的糖很甜,加了异域的水果和牛ru,制作极其繁复,在京城出了名的昂贵,一般的皇子皇孙都不能常常吃,可云故的母族是富可敌国的诸侯王,他的师父是锦绣山庄的齐庄主,他从来就没有缺过这些奢侈的东西。
月临渊见他吃下,心里高兴,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他还没喝两口,门外就又有人喊了起来:“月大人,王家派人要砸了县衙啊,您快去看看吧。”
云故颤抖着手去端碗,月临渊却像是没听见衙役的话,稳稳的拿着碗,轻轻打下云故的手,说道:“没事,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