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窗外是上海夜晚灰蒙蒙的天,黑色的车子开过繁华的淮海西路,巨大而崭新的Cartier的LED玻璃荧墙在十字路口散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此刻的少年,脸上被无可抗拒的抹上了这种勾魂夺魄的颜色,使他看起来更加的神秘了——他本也是如此。
而上海T2航站楼里,正有着一个裹着深灰色细羊绒大衣的女人,她正妖气冲天的朝着安检口走去。脸上巨大的墨镜,盖住了她三分之二的脸庞,如果她走的可以更优雅,更从容淡定一点,可能会有不明状况的人民群众认为,这就是出街的巨星。
但是很可惜,这位女士昂首阔步,器宇轩昂,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让人以为,她可能就是个女瞎子。
没错,这就是我们亲爱的南枢女士。
我捂着脸,尽我所能的和她拉开距离,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就此逃跑,我现在有些后悔今天中午义愤填膺的决定了。
当我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南枢大声地喊出“我跟你去”的时候,当我忽略了坐在一旁的夜菡一脸痛惜的时候,当我无视了沈芷柔基本掉到地板上的下巴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了,她这种大佬出街的状态,一般人真的承受不来。
当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说出“你就忍心放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甚至会经历谋杀,暗杀,更有可能是有预谋的抢劫,甚至是强jian。”的时候,我真的不该动那该死的恻隐之心。
我甚至是有些怀疑,沈穆帆推脱了这次美国之行的理由,是否是因为他终于受不了这只妖兽了。
女瞎子端着星巴克的绿色纸杯,目不斜视地说:“是你自告奋勇的要跟我来查案子的,我没有威逼利诱,更没有用枪抵着你的太阳xue,所以这个时候你要是再想告诉我,你要退出的话,不好意思,太晚了。”
我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你赶紧走。”
飞机停在宽阔的跑道上,椭圆形的窗户外,是上海冬天里仿佛茶色玻璃一般的天空。
我相信,如果不是我身旁的女瞎子,我可能这辈子都坐不上飞机的头等舱,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坐在飞机上,喝着从空姐手里接过的不含酒Jing的番石榴鸡尾酒,准备安心的度过我接下来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但是异常的不幸,我身旁的这位女瞎子并没有这样想,她半眯着眼睛咧着嘴假笑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不好意思亲爱的,我既不是闪电侠又不是超人,飞机飞行是需要时间的,怎么可能立即就飞到你面前? 再说了,我又不是美国总统,NYPD也不是我的,每个月你们给我的工资一个手就能数过来了,我要不是个富二代,还真不知道我的那些包和衣服要从哪儿买,是七浦路还是朝阳市场?别搞笑了,奥特莱斯估计都会把我拒之门外,更别提恒隆还是久光了。”
“真不是我说,你看看你的包,看看你的衣服,你们家还能放下吗?我给你送个集装箱过去吧,不放包的话,至少你还能睡里面,不至于露宿街头。”电话那头的Christina有些头大,她真的有些怀疑,当初请她做顾问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集装箱倒不用,我的衣服还是很金贵的,不过我看NYPD总部腾给我倒是不错,地势也好,空间也大,我到时候可以再修一个健身房在里头,毕竟咱有这条件。”南枢满不在意的说。
我在她唰唰喷射的毒ye下急促的呼吸,一把拉过毯子裹紧了倒头闷睡过去。
“你有没有上飞机?你是不是误机了?我这边还有好多案子呢,真不知道你前两天回上海干什么。”Christina有些急躁,我甚至可以感受她的无助。
“怎么可能,误机或者迟到这种词语在我这都是绝对的禁词。”顿了顿,她补充又说:“我又不是唐雅晟!”
我又裹了裹毯子,直挺挺的昏睡了过去。
巨大的气流颠簸并没有惊醒我,反而我是被梦里的南枢吓醒的,她扬起那张如静安区土地一般寸土寸金的脸,我看着她,表情开始有些焦虑,我并不知道这个妖兽能干出什么事来,她坐在我身旁,转过头来看着我,露出一个****的笑容,她用着《电锯惊魂》里播放的磁带一般的那种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对我说:“I wanna play a game.”
我强挣扎哀嚎着坐起身来,胡乱抓着的手打醒了同样在做着梦的南枢,她半眯着眼,幽幽的冷气正从她白森森的獠牙里往外冒:“你有什么毛病?”
我:“……”
当我再次苏醒的时候,就听到了南枢调情一般的声音:“Hello,Mistress.”
飞机刚刚落地,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大大的墨镜依旧挡住了她大半的脸,她轻笑着,我的鸡皮疙瘩开始跟我一起苏醒了。
“什么?”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里咔嚓一声结成了冰,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听着,把电话挂了之后马上报警,让他们把事情的经过告诉NYPD重案组的Christina,什么东西都不要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