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内,有面长长的漏窗墙。每隔七步有一漏窗,面面雕花,窗窗不同。墙上每一面漏窗都刻有一位蓝氏先祖的事迹,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立家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
蓝氏先祖本为僧人,天资聪颖,通慧性灵。后遇天选之人,以“僧伽蓝摩”之“蓝”还俗,从此成家立派,绵延至今。
放学后,众少年叹道:“原来蓝家的先祖出身庙宇,为一人而入红尘,真是情深似海。”
聂怀桑纳闷道:“蓝家先祖这样个绝代人物,为何会生出蓝忘机这种古板的后人。”
魏无羡指着蓝启仁,直撇嘴,“多半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让老头子给教傻了。”
世家子弟们年岁不大,正处于情窦初开的时候。纷纷讨论起来,说着说着便歪到“道侣”的话题上。
聂怀桑好奇道:“江兄,你将来想娶哪家的仙子?”
不待江澄开口,魏无羡抢白道:“他呀,哈哈哈,可别提了!要求多着呢,不仅要漂亮,还要贤惠,要温柔,还要会做饭。也不知道谁愿意嫁给他。”
“你!”
江澄举剑要打,魏无羡却三两步窜到蓝湛身边,委屈道:“蓝二哥哥你看他,你看江澄。”
蓝忘机扫了江澄一眼,聂怀桑立马变作和事老,拉住江澄,劝道:“江兄,云深不知处禁止斗殴,犯禁要罚跪的。”
江澄从蓝忘机那儿吃个哑巴亏,不敢造次,开口骂道:“你还有脸说我,你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整日在云梦拈花惹草,哪家姑娘没被你撩拨过。”
“江澄,你别血口喷人,我可没有在云梦胡来。”魏无羡立即跳出来,反驳道:“我从小到大就撩过一个人,很专心的。”
江澄冷哼道:“不是在云梦,那是在何处?”
魏无羡道:“姑苏。”
聂怀桑大吃一惊:“魏兄,姑苏?”
魏无羡点头,“云深不知处。”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江澄不得不往蓝忘机身上想,这段时间魏无羡死缠烂打的就只有蓝二公子一人,这真是、真是......
荒唐!
这厢还不等江澄发作,那厢便开始对如今世家仙子们评头论足。只听一人问道:“子轩兄,依你之见,哪家仙子最优?”
另一人解围道:“子轩兄已经和云梦江氏的长女定亲,自然是江家的仙子啦。”
听到“云梦江氏”四个字,金子轩皱了下眉头。只见这位金氏小公子身着金星雪浪袍,额间一点朱砂丹蔻,花枝招展,高傲俊美。只不过脸上的神色不太愉快,撇嘴道:“不必再提。”
魏无羡挣脱蓝忘机的手,走上前,“什么叫不必再提?”
众人惊觉矛头不对,立刻闪到一边观战,将中间位置给金氏、江氏两家让出来。
看在师姐早晚要嫁给金子轩的份上,魏无羡本不愿再和金家那只孔雀闹龃龉,甚至一直离他远远地,决心不走前世老路,只求这辈子金子轩能福大命大躲过金光瑶的算计,和师姐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金子轩在成婚前早晚要闹一次。只见金子轩挑眉,傲慢道:“魏公子听不懂人话?这四个字很难理解么?”
江澄拳头咯咯作响,冲上去就要打他,但被魏无羡拦下。
蓝忘机突然道:“云深不知处是清静之地,注意言辞。”
聂怀桑帮腔道:“是呀,什么叫听不懂人话。你们家好歹也和云梦是故交,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众人这才意识到,方才三言两语间捅了个马蜂窝。原以为两家定亲是情投意合,现在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魏无羡冷笑道:“字不难理解,不过你对我师姐有何不满?”
金子轩性格高傲,眼界甚高,早就对江氏长女心存不满,当即反问道:“你怎么不问,她究竟有何处让我满意?”
众皆哗然,金子轩这话可是从相貌、品行上对江氏长女江厌离全盘否定。虽说江厌离在一众世家小姐中不算亮眼,但也是知书达理、聪明贤惠的大家闺秀。他这样说,不仅有损姑娘家名誉,还将云梦江氏得罪个彻底。
魏无羡Yin着脸拨开江澄,然后一脚将金子轩踹进院中的莲花池内。
这件事过后,魏无羡和金子轩都被拖去姑苏蓝氏的祠堂领罚。魏无羡由蓝忘机亲自掌罚,金子轩由蓝家弟子掌罚。五十戒尺下去,痛得金子轩呲牙咧嘴,但为了面子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回去。
魏无羡这边领了一百戒尺。蓝忘机每打一下,他就高声呼痛,其实蓝湛这戒尺打在身上只是听响而已,极有分寸,一点不痛。只是他每次叫完,蓝湛的力道都更轻一些,待到最后完全就是隔靴搔痒,连个印子都不会留下。
做戏要做全套,领完罚之后,魏无羡赖在祠堂地下不起。
“蓝二哥哥,你下手太黑了,好痛呀。”
江澄因他给家姐出头受罚,心中不忍,“我背你回去吧。”
魏无羡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