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御剑撤离,落回岸上。蓝忘机欲放开揽着魏无羡腰的手,却被人一把按住。
魏无羡凑近了,轻声道:“蓝湛,其实刚才我可以自己御剑。”
附上来的手心炽热,蓝忘机如同被烙铁烫了一下,急急抽手,但魏无羡偏不放他走,“二哥哥,你是不是故意搂我。我的腰细不细?软不软?是不是特别好摸,一只手就可以搂的过来......”
姑苏蓝氏家教甚严,蓝忘机从未被污言秽语如此撩拨过,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魏无羡见他眉间暗含恼怒羞愤,但碍于旁人在场隐而不发,一时快意无比。
小蓝二公子可比成年后的含光君面皮薄多了,想当初蓝湛在外和他亲热都面不改色,时常幕天席地的来上一场。可如今光是牵手摸腰,蓝二公子就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活像是自己的清白被贼人玷污了。
魏无羡心生不甘,明明自己才是被天天欺负的那个,怎么欺负人的那个先害臊上了!
蓝曦臣对二人亲密的小动作视而不见,问道:“忘机、魏公子,方才水下何物?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蓝忘机大梦惊醒,匆匆转身,对蓝曦臣道:“是水行渊。”
蓝曦臣摇头,“这便难办了。”
彩衣镇一带的人深谙水性,极少发生沉船或者溺亡的事故,照理是养不出水行渊的。除非是有人用损人利己的方法,将水行渊从别处赶至碧灵湖,祸害彩衣镇。
蓝忘机问道:“兄长,近日可有别处闹过水行渊?”
不待蓝曦臣回答,魏无羡就已经开口:“岐山,温氏。”
众门生凛然,仙门百家之中,有一尊庞然大物凌驾其上,令其他世家望尘莫及,那便是岐山温氏。温氏野心极大,对稍微有点实力的家族都看不过眼,妄图将天下掌控,意与日争辉,与日同寿。
一门生叹道:“若真是温氏赶来的,那我们岂不是要吃个哑巴亏。”
以温家人的品行,即使犯错也抵死不认,而且不会有任何赔偿。
另一门生不忿道:“他们家倒是聪明,把水行渊赶至别处,不顾他人死活,只行自己的方便!彩衣镇的人摊上这无妄之灾,真是被他们害惨了......”
此次姑苏蓝氏遇上了温氏甩来的**烦,蓝曦臣心中不快,长叹道:“算了,先回镇上吧。”
水行渊之事需从长计议,众人回到渡口换了新船,又折返回彩衣镇。
自从提及温氏之后,魏无羡就像被霜打过的花枝,异常沉默。
蓝忘机不太习惯他过于安静,皱眉道:“魏婴。”
魏无羡不答。
蓝曦臣道:“魏公子年纪小,刚才水行渊当着他的面卷走苏涉,情况危急,搭救不得。这不是他的过错,若因此产生心魔就不好了。”
蓝忘机忧心更甚,又叫他一声:“魏婴。”
依旧无回应。
忽然,魏无羡双手撑在船帮,呼吸急促,双颊如纸人般苍白。蓝湛见他有异,飞身冲到他身边,喝道:“魏婴,凝神!”
再遇温氏,前世噩梦卷土重来。莲花坞被毁,亲人惨死,剖丹之痛,被打残丢入乱葬岗,一桩桩一件件惨祸犹如万鬼哭嚎,在耳旁凄厉嘶叫。
魏无羡心神不稳,慌乱中抓住蓝忘机的手腕,喃喃道:“蓝湛。”
蓝湛看着他空洞的双眼,不自觉靠他更近了些,“嗯。”
蓝曦臣亦过来查探情况,担忧道:“魏公子,魏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魏无羡刚才全力挣脱噩梦,浸出一身冷汗,“劳您忧心,是我自己不小心。”
“苏涉之事魏公子无需介怀,生死由命,他的劫数在此。”蓝曦臣道:“魏公子切莫扰了自己的心神。”
魏无羡恭敬道:“谢泽芜君提点,魏婴受教了。”
平心而论,苏涉一死魏无羡恨不得沿街敲锣打鼓,但又不好将欣喜之情展露的过于明显,惹人怀疑。
既然蓝曦臣曲解了他的意思,那便误会下去罢。
蓝曦臣转头,对蓝忘机嘱咐道:“忘机,好生看顾魏公子。倘若他出了意外,你我都不好向江宗主交代。”
蓝忘机怔愣一下,艰难道:“好。”
魏无羡并未在往事中沉溺太久,待过了拱桥,驶入河道,他便耐不住寂寞,旧疾发作了。
只见他将竹蒿一抛,吹了一溜儿口哨,浑不像方才虚弱不堪、快要昏倒的模样,搔首弄姿地冲岸边抛去媚眼,“神仙姐姐,枇杷好多钱一斤?”
岸边几个卖枇杷的姑娘,被他这副俏模样、蜜糖嘴讨好地笑意盈盈。
一带斗笠的女子笑道:“看你生的俊俏,我送你一个好伐!”
魏无羡接了枇杷,厚着脸皮道:“姐姐,俗话说好事成双,再送我一个吧,我得给心上人留一个吃。”
那女子扬首,打趣道:“想不到小郎君还会疼人,可让我好羡慕!”
另一女子大着胆子附和道:“不知小郎君的心上人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