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茸觉得她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荆全也觉得她说得很直白了。
俩小学生已经毫无异议地进入确认关系的恋爱阶段。
——路茸已经单方面敲了章。
吃完饭,路茸寻思着要走,她跟老板推来搡去半天,结了两桌的单,回来看荆全愣愣坐在桌子旁盯着啃剩下的骨头发呆。
她坐到他身旁,问:“还好么?”
荆全咧嘴一笑:“特别!特别好!”
说完又直愣愣盯着剩骨头,那专注的模样真像个黑背狗。
他其实刚刚已控制自己没再喝几口了,按理来说还算清醒,但怪只怪这女人比酒还醉人,听完她刚才的话,他反而恍惚了。
所以现在在她身边,又激动又茫然。
路茸凑上去,隐约闻到些酒味,混杂着男人特殊的体味,像沉香的后调一样浓郁凛冽。她哄小孩似的问:“你还知道你家在哪么?”
荆全想了想,端坐起来:“西郊的大队家属院儿。”
这地儿还不近,打的过去要半个多小时,路茸忙约了个打车,问他:“还能走么?”
荆全点头:“没问题。”
起身走出烧烤店,走得直溜溜的。
路茸赶紧追在他身后,拎着小包,全然不像进来时轻松自在,她看警犬出门径直左拐,忙小跑追上:“你去哪啊?”
荆全道:“慢跑回家。”他低头,凑得离她很近,告诉她这个小秘密:“吃完饭了,要消食。”
路茸哭笑不得:“害,二十多公里呢,你就这样回家么?”
荆全点头 ,问她:“你是要跟我回家么?”
路茸一怔:“我是送……”
“你要搞我?”
“我???”
“你跑得动么?”
“我不……?!”
“你要是真的想搞我,我可以把你扛回去。”
“……”路茸无语了。
偏生荆全还特认真:“别担心,你这身板扛两个都没问题。”
路茸站在马路牙子上,一边盯着来来往往车辆的车牌,一边嫌弃他:“你这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荆全思考片刻:“除了这个……也没啥好想了。”
车到的很快,司机一看晚上拉客乘客有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脸色变了变,可看见了路茸,又稍感安心,说道:“欢迎上车,”他问:“我就跟着导航走了?”
路茸说:“好嘞,那就麻烦您。”
荆全起初还有点不情愿,被路茸劝着推进了后座,上了车也不说话,侧着脸视线下移,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能彼此有好感的人就喜欢观察对方, 醉了酒的荆全则成为路茸的研究对象。路茸顺着荆全的视线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有点好奇,脸靠向他,问:“你在看什么?”
她的脑袋只到荆全的肩膀上面一点,说话的气都呼在荆全粗壮的大臂上。
荆全没说话,视线不动,半晌,终于十分缓慢地,轻柔地,将自己的大手覆上了路茸放在大腿处的手。
路茸一震。
下意识便抬头看向他。
荆全拢了拢手,大手将她的手整个包住。
俩人都没说话,只有呼吸和车上微弱的空调声在密闭的车里回荡。
路茸看向窗外,现在不到十点,洛沛的漆黑夜色拢起了万家灯火,夏夜多有人出来纳凉,悠悠走在道上像觅食的蚂蚁,而一根一根一晃而过的路灯就是跳跃在树与树之间的星星。这座老城抱住自己沉重的身躯,将都市的节奏努力地隔离开。
路茸的手上盖着男人炙热的掌心,她觉得好像有团火在她手背上燃烧,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她反手,就像小兽在巢里翻了个身,露出肚皮一样,掌心朝上,伸展开,与男人的大掌十指交扣。
荆全也不动声色回扣住了她。
等到下了车,路茸才意识到她早都面红耳赤。
荆全也没好到哪去。
他,硬,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荆全臊得恨不得立刻钻回家,他只是单纯的拉了个手而已啊!但现在手头没有什么能挡一下的,他的尺寸还比较明显,荆全不好跟路茸解释,也不撒手,只能微微弯着腰,沿着Yin影里的墙根走。
路茸也没意识到,毕竟她没事也不会贸然对着人家的隐私部位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到了荆全他家楼底下,荆全在底下给她指:“你看,五楼最东边那个窗户,就是我家了。”
路茸望过去,根本没找到。
荆全还是没放手,他的大拇指摩挲了路茸的手指好半天,才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把我送回来了?”
路茸笑盈盈看他。
他却很严肃,皱眉:“我把你送回去吧。”
“别闹了,”路茸含着笑摇头,将手抽出来,暴露在凉凉夜风中,“一来一回要送到什么时候去啊。我等下打车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