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玉修的手被王瑞源拽下来仔细端详的时候,洁净的手背表皮蹭红了一片,底色已经添上了淡青。
“你挡什么,我脑袋硬磕一下又能怎么样?”
龚玉修任由王瑞源拉着他的手即心疼又歉疚的在上面轻轻吹着气,而相比自己手上的小伤,龚玉修似乎对王瑞源怀里抱着的东西更为有兴趣。
王瑞源等了许久,都不见龚玉修出个声,眉头微皱的抬眼去瞧,才被龚玉修深邃如墨的眼神弄的一颤,然后才又后知后觉的回味起自己刚才话中的怨气,人顿时好似那霜打的茄子,先是悄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才又解释道:“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皮糙rou厚的也不是需要人疼的姑娘……”你该疼谁疼谁去吧,后面的话在王瑞源胸口滚了一圈,手指头都在大腿上掐出两个坑来了,才憋了回去。他自己也觉着奇怪,以前对着龚玉修就算是有什么自己心里不舒坦的他也能控制着自己不要多嘴不要多管,龚玉修这样的人本就不是他能管他该管的,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王瑞源发现,自己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了。
龚玉修认真的听着王瑞源的话,眉头舒展脸上有着清浅的笑意,见对方似乎没什么想要再说的了,才掰开王瑞源依旧掐在腿上的手。
“今天去找我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闷了半天,王瑞源道:“想给你个惊喜,我好久没看见你了。”
“嗯,那怎么走了?”
王瑞源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回答。
为什么走了呢?其实就是瞧见了一个同样拿着食盒还丰姿卓绝的美女。
见王瑞源不说话,龚玉修直接伸手,作势要取王瑞源怀里的东西,道:“我来瞧瞧给我准备了什么?”
王瑞源连忙揣紧了怀里的东西,急中生智道:“没,这是给兜兜的,都吃完了。”
“哦?”
“真的,不信……”王瑞源一抬眼就瞧见他家儿子正背着小手站在不远的地方,小眉毛正微微的皱着。
王瑞源在心里默念了声对不起儿子,跟着几步走到兜兜跟前,问他:“儿子,爸爸做的东西好吃不?”
兜兜点了点头,回道:“好吃。”
“汤好喝么?”
兜兜瞧着他爸压根就没跟他尝过一口的瓷盅,又僵硬的点了点头,就是没说话。
得到兜兜的配合,王瑞源立时松了口气,回头去看龚玉修,那意思很明显的就是:你瞧,我没说谎,东西就是给我儿子准备的。
龚玉修瞧他和兜兜这个样子,不由得笑意深了几分,问王瑞源:“你今天去齐唐,现在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王瑞源一愣,跟着摇头。
龚玉修盯了他好一会儿,开口道:“天晚了,进去吧。”
开饭之前,老太太问龚玉修:“瑞源煲的汤怎么样?这孩子自己弄了一上午,兴冲冲的给你送了去。”
龚玉修颇有深意的瞧了王瑞源一眼,答道:“好喝。”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王瑞源突然开口说道:“汤不是兜兜喝的,是我自己给喝了。”
龚玉修那会儿还半靠在床头看书,听他这么说,倒是合上书本,笑问:“好喝么?”
王瑞源摇了摇头,“没尝出来什么味道。”仔细回味了下当时的感觉,又说:“我看到有个姑娘拿着食盒去给你送饭,心里不舒服就觉着特别渴,然后就给喝了。”
王瑞源回答的特别认真,他本来觉着龚玉修也应该很是认真的跟他解释一番,没想到对方竟然笑了起来。
王瑞源的脸当时就给龚玉修笑红了,他自己愣了愣,跟着翻了个身,只留给龚玉修一个背影,心里想着:我应该直接去隔壁睡,那不然去陪兜兜也好啊,何故让他在这里笑话我。
过了一小会儿,王瑞源觉着耳朵连着脖颈一片温热,跟着是龚玉修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飘在了他的耳边,王瑞源脸一红,眼神透出了几分迷离,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对龚玉修说:“明天张苏的巡回演唱会在G体举行,我给你和兜兜预留了位置,你明天能来么?”
“当然。”
得到龚玉修的保证,王瑞源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就算还没能预见这场演唱会的结果,却好似在这一瞬间让他这么多天的忙碌和辛苦都通通找到了疏解的端口,之前心底的那点小郁结也随之淡去了不少,心情用豁然开朗形容也不为之过。
王瑞源本是个极为容易满足的人,只是对着龚玉修这个人时,才逐渐学会了贪图,而人往往有了贪图之心就会多出种种不可遏制的欲望与烦恼,这时常让王瑞源有泥足深陷之感,只是不可遏制便只能任其滋生,王瑞源多时对自己这样的感情既有矫正之心又有驱赶之意,不过有心之人想要细心浇灌任他疯长,对于王瑞源这种本心纯净之人也只有随他任他之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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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演唱会的准备事宜诸多,所以王瑞源走的很早,虽然前一天他还不确定龚玉修会不会来看,却已经自动自发的给自家男人和儿子找好了行头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