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与李流风交好的同门走了过来,按着他的肩,为他抱不平又恨铁不成钢道:\"她对你的厌恶都写在脸上了,纯阳宫中喜欢你的人可多了去了,你这又是何必?难不成你对她......\"
同门话音戛然而止,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秘密:\"不是吧!\"
李流风拉开肩上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要这样说她,她是师姐。\"
是师姐,也只能是师姐而已了,若是可以,他又何曾不想。
华山上的冷冽寒风不曾有片刻停歇,李流风闭了闭眼,将口中苦涩咽进肚里。
\"原来是这样。\"同门恍然大悟,尴尬一笑,语气中带了些庆幸,说:\"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她。哈哈,看来是我想多了,她这样古怪的脾气,想来也没人会喜欢。\"
李流风微微一笑,附和道:\"是啊。\"
没人能看到他微垂眼帘下掩藏着的一抹掺杂着克制的幽深。
太极广场的雪下得越来越大,早上被纯阳弟子清扫出来的道路慢慢覆盖上一层雪白,李流风伸脚踩了下去,上面便映上了他的脚印。
一阵寒风袭来,将空中的雪花惊得瑟瑟发抖,争先恐后的寻觅着可以躲藏的地方,像是也怕冷一样,未撑着伞的李流风立即就成了避风的屋檐。
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有的被风吹进了脖子里,紧密的贴在肌肤上,慢慢化成了雪水,顿时将他冷的打了个冷战。
李流风抿着唇捏了捏衣襟,身上蓝色的道袍根本扛不住这凛冽寒冬,寒气畅通无阻的透过布料深入骨髓,直冷到人心里去。
李流风站在分岔路口陷入了迷茫,一边是通往玉虚宫的路,另一边则是静虚宫。
很快,这份犹豫被抹去,毫不犹豫的踏上了通往玉虚宫的道路,也就错过了那边急急跑过来的身影,等他得知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
来人是静虚一脉弟子吴月见,跟谢问心师出同门,谢问心是他的师妹。
谢问心独自一人下山出任务这事一被吴月见得知,他便心急火燎的跑了出来,希望能拦住这位我素我行的师妹。静虚宫虽然没落了,但也不至于落魄到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下山出任务,也不知师傅是怎想的,居然真的答应了她这个请求。
吴月见跑得太急,气息都稳不起来,偏又不能张嘴大口呼气,不然灌进嘴里的每一口寒风都能让他受罪。
虽然吴月见一得知消息就赶了过来,但还是没来得及,谢问心已经下山了。
望着空荡荡的山门,吴月见气从心来,抓着守门弟子就是一顿质问:\"她就一个人,还是个柔弱女子,你怎么就放她走了呢?\"
守门弟子也是冤枉,现在又不是门禁时间,纯阳宫大门畅开,人家想走就走了,谁拦得住啊?
师妹啊师妹,你可是真的能折腾!
吴月见哀嚎一声,懊恼的原路返回。既然人都已经走了,再对着无辜之人发难也是无用之举,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补救才是正事。
静虚弟子十几号人浩浩汤汤下山寻师妹的事在纯阳宫中传了起来,其动静之大,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自然不可避免的落在了李流风的耳里。
李流风震惊之下,用力捏烂了手中的腊梅,红色的汁ye染在指尖,看起来十分刺眼。
这时,李流风的右眼皮突突跳了起来,他当即卜了一卦,大凶。再也顾不上太多,根本来不及跟师傅辞行,他便匆匆收拾东西下山追谢问心去了。
他这个师姐虽然本事是有的,但是为人太过于傲气,一个人自傲过头便是自负,而自负二字最容易坏事,希望是他卦算错了,她一切平安最好。
令这么多人记挂着的的谢问心已经赶到潼关县了,初至潼关县时,那些百姓见她一身道袍,直喊仙人来了,家家户户都跑出来看她,倒是让她好一阵尴尬。
潼关县的县令已是不惑之年,嘴唇上两撇八字胡,面相生得极为和善,是容易使人心生好感那一类人。
县令一见到谢问心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立马起身迎了上去,说:\"真人,请这边坐。\"
谢问心拱手行礼之后,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贫道来时见到街上到处都有站岗巡逻的衙役,县太爷有心了。严办至此,现在应该没有谁家的小孩子失踪了吧?\"
一说到此事,县令脸上的笑意rou眼可见的淡了下来,慢慢化为伤痛:\"真人有所不知,此案一日未结便折磨得我一日,实在是令我寝食难安啊,哪怕我张贴告示,派人挨家挨户告诉他们要注意孩子的安全,依旧收效甚微。昨天南街的一户人家七岁的儿子就失踪了,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现在真人你来了,我这才敢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