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起的时候，傅念远浑身又酸又痛，肿着眼睛往被子里钻，一丁点阳光都竭力避开，陆骁收回揽着对方的手臂，又在那腰间摸了一把，这才起身把窗帘拉上，洗漱完就去了客厅。
柳庭钰在厨房准备着早餐，只留了个背影，不过让陆骁稀奇的是，父亲竟然也在。
陆家珩见他打开房门，又挺快地把门一带，心下怪异，倒也没显露出来，目光扫了一眼隔壁傅念远的卧室，随意地开口问道：“还没起？”
“嗯，刚升高一不太适应，睡得久些。”
陆骁面不改色地回答，接着抬腿迈了两步，在父亲身旁坐下。
陆家珩淡淡地应了一声，手里的文件搁到了左侧的茶几上，跟着话锋一转：“暑假怎么没去上次申请的夏令营？”
“高一的时候也参加过了，”陆骁缓慢地捻了捻指尖，语气平淡，“这学期有两个竞赛项目，我正好想准备一下。”
说起来，陆家珩是一直都打算送他去国外读本科的，自然也比较关注儿子的成绩是否够格，高中的必修课程自不必说，英文考试、参营资格还有竞赛奖项，那也是缺一不可。
现在搬出来这个理由，倒也算合情合理，毕竟…
如果父亲知道自己一个假期到底都在干什么，想必是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他谈谈的。
“什么竞赛，上过集训课了？”
“数学刚刚结束，十一月在交大会举行物理，”陆骁顿了顿，又解释道：“竞赛培训这东西，大部分机构都在食利，每年的卷子都是各种论文上采下来的物理模型，自学也可以。”
陆家珩审视般地看了他一眼，陆骁则是抬起头坦然地望回去。这时，楼梯上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陆骢眼尖地瞧见了沙发上的两人，几步跑下来搂住哥哥的小臂，亲呢地坐了下来。
“二叔早！”他先是挺Jing神地问了声好，又见傅念远没在，就放松地靠到陆骁身上，“你们聊什么呢，哥？”
陆家珩双手交握搁在膝盖上，冲陆骢点点头，“申请留学的事，”接着神色稍缓，随口说道：“交大在邻市吧，打算怎么去？”
“嗯，”陆骁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老师会带学生一起去。”
“哥那你要申请哪所学校啊？我到时候可以跟你一起读书吗？”
陆家珩刚要开口，就被自己儿子不咸不淡的声音给打断了：“也不是必须去国外读，国内也有很多优秀的学校。”
陆骢不疑有他，笑得露出来两颗小虎牙，“可是我想跟你一起上学呀。”
正巧，那边柳庭钰端上来几杯豆浆，又摆好了餐盘，柔柔地唤了一声，陆骁就拉了一把还懒洋洋的弟弟，带着人往桌前走去。
陆家珩斜靠在沙发背上，打量着两人的背影，刚才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一边琢磨一边扣紧了交叉的十指，眼底神色不清。
傅念远到底是没起来床，虽说是醒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从这扇门里走出去，只好尽量安静地缩在被子里，想去趟卫生间都忍着没敢动。
直到九点来钟，客厅的声音才渐渐消了下去，陆家珩吃完早餐就准备开车去公司，正好陆骢今天补习班有课，就一起捎带着离开了。
陆骁扫了一眼还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神色自若地进了自己卧室，看到床上一团鼓起来的被子，表情也跟着放松下来，他覆上去掀了一角，亲了亲傅念远软蓬蓬的头发，刚想把人抱出来的时候就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
被子里的人脸闷得发热，一溜烟儿跑进了房间右侧的淋浴室，水流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没一会儿傅念远头顶着条毛巾出来了，心虚地朝门口一瞟，闷闷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过来。”
陆骁坐在床边朝他伸出手，等对方往前迈了几步才把人拉过来，整个胸膛都覆上怀里人的后背，头一低埋到一团shi漉漉的气息里。
“我下个月要出去两天。”
“嗯？两天吗？什么时候？”
“那三天吧，”两人这会儿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凑得又近，陆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耳朵，“怎么不问去干什么？”
傅念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不该问似的，一听对方又改了时间，抿着嘴唇回道：“…早点回来，”说完又是一顿，“校庆的时候你在吗？”
“应该来得及，”陆骁答得随意，捏着怀里人的手指在掌心内把玩，“你们在哪表演，小礼堂？嗯？”
“对，晚上六点钟开始，不过……”还没说完，他肚子就突然咕噜咕噜响了几声，陆骁动作一滞，也跟着笑起来，一手摸上傅念远瘪下去的肚皮，“不过什么？”
“…我们班的节目比较晚。”
他皱了皱鼻头，不满地把盖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推开，接着身后一空，陆骁站起来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走吧，带你回家。”
路上顺道买了早餐拎上公交车，傅念远一边吃包子一边挺新鲜地看着前不久才熟悉起来的风景，偶尔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