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拼命挣扎,狠狠抓着宋其的手臂,两条腿又踢又蹬,想要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宋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别闹,有人。”
李勉听言停止了挣扎,却还是十分紧张。这人一紧张吧感官就十分敏锐,所以他自然而言也就听到脚步声往这大殿里传来,越来越清晰,果不其然,只见那沈清源和几个道观弟子走了进来,正好就站在了他和宋其刚刚站的地方。
好吧,自己刚才是错怪宋其了。不过他这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捂自己的嘴,还从身后抱住自己,任谁都会本能地挣扎的呀。李勉不太甘心地想着,开始侧着耳朵偷听沈清源和那几分弟子在说话。
只听那沈清源问道:“新一批的神草什么时候能到?我们的香膏快要卖完了。”
一个弟子答道:“保罗大人说很快就能送到雅云城了,约莫再过四五日的光景。”
保罗大人?怎么听着如此……不中国? 李勉心中顿起三个问号。
沈清源摸着胡子说道:“好。对了,新近炼的香膏如何?”
弟子答道:“自从用了新的香膏提炼方子,神草的用量比以前减少了不少,且制出的香膏也比以前更好了。”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块香膏。
沈清源接过那块香膏,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那香膏呈六角形,在烛火照耀下发着黝黑的光泽,李勉定睛一看,竟和先前被放在自己房中,后来又被自己送给了知府中侍女的那两块十分相似。莫非,万知府就是从这儿得到的香膏?
沈清源看完那块香膏,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甚好,甚好,到时候卖给官家老爷们,又是一大笔生意啊。”
李勉听了觉得极为诧异:这沈清源看起来如此仙风道骨,却想不到竟对生意钱财这东西这么上心。
一个弟子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解。”
沈清源道:“说,何事?”
那个弟子问道:“师父常说这香膏极好,而那些官家老爷们用了也说好,可为何师父却不曾使用这香膏?”
沈清源轻笑一声,答道:“好东西总该给适合的人用,老夫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道人,不需使用此等香膏。”
李勉听了,迷惑不解。这沈清源对生意钱财如此上心,可见也是个入世之人,为何在使用香膏这件事上,却又表现得这么清心寡欲?
末了,沈清源又叮嘱几个弟子:“你们也少用,甚至尽量不要用这香膏。我们是修行之人,不要被这些凡尘俗物困了心思。”
那几个弟子唯唯诺诺地答应了,而李勉却觉得他们更为可疑了。
后来,沈清源又和几个弟子说了一些琐事,谈了约莫两刻钟后就离开了这升仙观大殿。
等沈清源和他的几个弟子走远之后,宋其凑着李勉的耳朵问道:“如何?”他的呼吸触到李勉的后颈,又热又痒,撩得李勉一个激灵就跳了两步,然后转身又羞又赧地直视宋其说道:“宋兄!以后不要这样跟我讲话!我不喜欢!”
宋其笑了一声:“好。”
李勉松了口气,正色说道:“我觉得这沈清源十分可疑。首先,他作为灵磊教教主,又是一观之主,进入这大殿后却没看过这所谓的灵磊大仙一眼,仿佛根本不在乎一样。还有,他用那个什么所谓的神草炼制香膏,卖给那些官家商人挣钱,鼓励那些官家商人多用,可是自己却不用,也不让自己的弟子用,证明这香膏一定有什么古怪。此外,我还注意到他又提到一个‘保罗大人’,保罗这个名字,听着太不像中原人了,我怀疑,这沈清源可能勾结非中原人在做什么勾当。”
宋其十分赞许地笑着说道:“不错,聪明。”
李勉思考片刻,问道:“宋兄,那个神草,你说到底会是什么?我想去看看。”
宋其十分胸有成竹地说道:“简单。跟着。”
宋其带着李勉在升仙观里走了约莫两刻钟,最后在一座石砌房前停下了脚步。那石砌房坐落在升仙观地界内极为偏僻的一个角落里,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寒碜,周围杂草丛生,似乎只是升仙观的一座堆放杂物的破房子而已。然而那石砌房却笼罩在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之中,和李勉在知府大宅房间那香膏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要浓烈千百万倍。李勉被呛得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转头一看宋其,竟也是一脸厌恶地用手帕捂着鼻子。
靠近那石砌房,竟还有些干热,仿佛房里在烧着什么东西。宋其带着李勉轻轻跃上那石砌房的屋顶,揭开一块瓦片往下一看,只见房内并无人看守,只是有几个大炉子在咕咚咕咚地炼着什么东西,十有八|九是香膏了。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宋其就带着李勉一起进了房子。房子里除了炼香膏的炉子,还堆着许多工具和各种品类的草药。李勉几乎都叫不出那些草药的名字,毕竟中医文化博大Jing深。
李勉看来看去,除了觉得古怪,没头脑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在被熏得几乎要撅过去的那一刻,他突然走到一张长桌前停了下来。这长桌上有几个竹篓,竹篓里装着尚未晒干的草,竹篓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