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已至深,大梦一场。
“那如今可醒了?”
穿着白袍的神合住眼,跪坐下来,他抿着唇,在白泽的膝头弯起唇角,
“自然。”
他抬起脸,黑色的眸子看着白泽的那双眼,那双眼是红的,像是红色的宝石,对他而言,却更像酸浆。
“抱歉,你借了我双眼,我却没办法还你。”
“有什么好抱歉的,眼睛映照心脏,放在我身上,过段时间就能好不是吗?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眼盲的白泽嘻嘻的笑,他向前摸索,手却被另一双手握住,那双手的主人定定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眨了眨,把脸埋进了白泽的怀里。
“在所不辞。”
白泽被吓了一下,他茫然的用没被握住的手摸了摸另一个自己的头发,问:
“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哭啊?”
“并没有。”
神明大人这么说道,
“我已经决定,不会在哭了。”
白泽听到了一滴雨落下的声音,然后是俩滴,三滴,从天上落下来,没一会就连绵成一片,听起来不是很大,淅淅沥沥,幸好白泽呆在屋檐下头,才没有被淋成个落汤鸡。
他伸出手,搭在另一位白泽的眼角,那眼角确实是干的,并没有半点shi润的痕迹。
于是白泽笑了起来,他拥住另一个自己,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
“嗯,最好不过了。”
“之后打算做什么呢?”
“有很多事要去做,得先回趟家,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会被骂的,还得去见见老朋友们,曾经答应过的事忘了做,还得补回来。”
“诶,听起来好麻烦哦。”白泽实打实的感慨道:
“是啊,因为都忘掉了,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也是没办法。”白泽轻轻的叹息着。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这个呀~”
窝在另一个自己怀中的白泽扭了扭,偏过脸去看向屋檐下的另一端,端着白粥的鬼躲在转角后头,落在青石上的雨溅在他的脚边。
“要是我去找你的话,请我喝酒吧。”
“当然,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穿着白袍的白泽从另一个自己怀中支起身子,他看着面前的人,又把脸凑了过去,忍不住感慨:
“你可真暖和。”
“嗯?是你太冰了才对吧?摸起来好凉,手指头好像冰块!”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那你还往我身上蹭?”
“因为你好暖和啊。”
白袍的白泽低声的笑起来,他笑的眉眼轻弯,轻轻松松,他把脸埋在白泽的脖颈,缓缓的呼吸着,弄得白泽觉得抖了起来。
“好冰!好痒!”
“抱歉,抱歉,就一会,再一会,让我再抱抱,啊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抱过女孩子了。”
“我又不是女孩子!”
“是,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我啊,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嗯?什么事?”
白袍的白泽拥着自己,看着躲在转角后的恶鬼,那只恶鬼的身形被遮掩了大半,只露出身黑衣,还有个白暂的脚踝。
他压低了声:
“要是有人想抱你的话,就试一试吧。”
“诶?”
“试试又没坏处,总比我连女孩子也抱不到了好。”
被拥住的白泽一时间没了声,过了好半响才偷偷摸摸的压低了声问道:
“会痛吗?会很可怕吗?”
“会哦,当然会痛,还很可怕。”
“呓!那我还是算了……”
“虽然会痛,虽然可怕,但是要是不试试的话,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被……抢走?”
“嗯,他会喜欢上别人的。”
白袍的白泽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试一试会有什么后果,可要是不试试的话,说不定会很后悔。”
“当然,要是实在不喜欢,这么拖着也不好,不是吗?”
被拥抱着的白泽对着屋外的天空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他抓住了另一位自己的衣服,道: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