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邪祟
“姑娘，我来吧。”年长的嬷嬷想要拿过杜蔷薇手里的温热的布，被杜蔷薇一口回绝。
这嬷嬷应该是凉冰府上的老人了，和蔼可亲，不问世事，所以在所有人都在叫杜蔷薇将军的时候，她在唤她姑娘。
杜蔷薇发现这个妈妈像一个母亲一样照顾着凉冰，自己的笨手笨脚和她熟练到与生俱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昏迷过程中，凉冰醒过几次，但是都是混沌的，根本认不清人。
嬷嬷都会很心疼的给她喂水喂药喂粥，一边还温柔地说：“小小姐，会没事的，不怕不怕，大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句话总是可以让陷入梦魇或者痛苦中的凉冰安静下来直到再次睡去。
半夜的时候，凉冰会突然呕吐，杜蔷薇第一次完全手足无措，还是嬷嬷十分淡然地让她趴在腿上吐干净了给她喂水。
凉冰睁眼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眼里都是shi漉漉的泪水和涣散混沌的模样，杜蔷薇觉得心在滴血。可是就算这样，杜蔷薇宁愿把这些情绪都藏起来，把它们归为善良的结果，而不愿意承认这是喜欢。
杜蔷薇很倔强地守在凉冰床前，嬷嬷说：“蔷薇姑娘，你是除了大小姐之外，会衣不解带照顾小小姐的人。”
“不是还有您吗？”杜蔷薇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弯腰盯着凉冰苍白好看的脸。
“我们做奴才的照顾主子是应该的，而且呀，小小姐就像我们的宝贝，谁会不喜欢呢，你说是吧？蔷薇姑娘。”嬷嬷笑了起来，眼角的褶皱更深了，但是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把凉冰当做宝贝。
这样的人，原来是所有人的宝吗？
倒是阿托将军，从那日凉冰倒下后来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来过，像是漠不关心。杜蔷薇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守着她，其实守着她，她也不会马上好起来不是吗？可是她总觉得如果她不守着她，如果凉冰一睁眼清醒后看不到她，杜蔷薇一定会后悔的。
一个下午，杜蔷薇就和嬷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凉冰的过去。就是说说昆萨的天气，梅洛的情况，甚至嬷嬷还会问凯莎和鹤熙的事。杜蔷薇只摇头说不知道。
夜幕降临，杜蔷薇执拗地要把嬷嬷赶回去休息，自己守夜。
这几夜，外面都是火光四起，士兵们的叫喊混作一团，却也不见什么人夜闯，也闻不见血腥味。
杜蔷薇看着凉冰的状态尚可，就趴在床头小憩。
在杜蔷薇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凉冰醒了，很清醒。
凉冰还是很虚弱，从被里伸出手，那只手很快就变得冰冷没有温度，她的手触到杜蔷薇的额头，张了张嘴，很小声：“蔷薇……”
杜蔷薇本就不敢睡熟，听到细细的小猫叫似的声音，很快就醒过来了，额头上是冰凉的触感。
“凉冰。”杜蔷薇看清凉冰的眼睛不再混沌，而是一片清明，“你醒了？”
“嗯。”气若游丝的回答，杜蔷薇要起身去叫人，被凉冰没有力道的手拽住了衣角。
“怎么了。”
“取一把匕首来。”声音十分沙哑，好像每吐出一个字都费很大力气。
杜蔷薇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但还是照做了，从腰间摸出随身的匕首，递过来。
凉冰勾起嘴角，笑得真难看，杜蔷薇心道。
“划破我的手……”凉冰把手抬起来，很艰难，颤抖着，努力地伸直手指，露出掌心。
杜蔷薇却没有动，狐疑地看着她。
“有邪祟入侵，以神血可克。”凉冰仍旧耐心的解释道。
杜蔷薇也不知道怎么了，拿着匕首的手在颤抖，落在凉冰手上迟迟下不去手，往日杀人如脚踏蝼蚁一般的杜蔷薇，居然不敢在凉冰手上划出一道口子。
“快……”凉冰抬高了手，沙哑的声音带着剧烈的抖动，像是垂垂老矣的马儿，想要争一口气活得一朝一夕也好。
杜蔷薇甚至是闭着眼划下去的，她闻到了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凉冰又说：“坐下。”
杜蔷薇依言坐下，凉冰抖着手把已经满手的血抹在了杜蔷薇的脸上，她可以感觉到凉冰在她额头上用指尖画着什么。
然后杜蔷薇就看到打团打团黑雾穿过紧闭的窗子冲进来，像是冲着凉冰来的。它们发出讥笑，像是要分食凉冰的身体。
凉冰手上的血消失了，伤口愈合了。
凉冰的眼开始涣散，但是她还在说话：“蔷薇，救我。”
原来这世间真的鬼魅，它们人不人鬼不鬼，发出刺耳的尖叫，寻找虚弱的宿主，然后一拥而上，抢食分赃。
阿托突然推门而入，手上拿着蓝色火焰的火把，驱赶那些无知的邪祟。
“王是不是为你点了血？”阿托拉过奋力抵抗的杜蔷薇问道。
“是。”
“马上，带走王走，这处要焚毁！”阿托当机立断，蔷薇揭开被子抱起凉冰，那些邪祟不要命一样往她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