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大笑两声,他是不惹事了,但他又不是沙包,可以被人随便打着玩儿。
这帮老小子,看他脾气好了就蹬鼻子上脸,以为作践的是谁呢?
江澄摸摸手上的紫电,平静道:“想想当年我们俩一起打狗的日子,还挺怀念的,有些狗就是欠收拾,不打不成人。”
在场的几个宗主都面露惧色,姚宗主脸上青得发紫,拉着自己儿子讪讪地走开了,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怒道:“哼!跟魏婴又勾搭在一起就了不起了?又开始横了。”
他旁边的陈朱尘劝道:“行了行了,你小点儿声好吗?这种时候还互相使什么绊子?”
姚清正道:“我就是受不了他们几个那副一手遮天的做派,把我们当手下一样呼来喝去,想当年他爹看见我都要让三分,他倒好,一点也不像他老子,身为小辈,见了我从不问好,一点儿礼数都没有,打鬼修最厉害的是他,现在回头和魏婴勾搭的也是他,真可笑,这些人在一起互相包庇,以后修仙界还有我们说话的份儿吗?”
陈朱尘道:“形势比人强,如今的莲花坞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莲花坞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还跟他端什么前辈的架子?当年你在乱葬岗抢了他的功劳,他不针对你才怪,夹起尾巴,低调做人吧。”
他还指望着江澄带人帮他收拾五仙教搞出的烂摊子,自然不敢和姚清正一起指摘他。
姚清正这才想起来当年乱葬岗发生的事情,想想刚才魏婴的眼神和江澄的恐吓,不觉寒从脚底起,打了个哆嗦,姚嘉年道:“父亲,你怎么了?什么乱葬岗什么功劳?”
姚清正烦躁道:“小孩子别多话,不关你事。”
陈朱尘笑着摇摇头,又去和别人聊天了,反正不关他的事情,谁让姚清正这么喜欢抢功劳?他还记得江澄在乱葬岗抢了魏婴的笛子,发现那几十口温家余孽被投进血池的时候的表情,疯狂夹杂着震惊愤怒痛苦,要多恐怖便有多恐怖,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江澄疯了。
现在想想,那几十个老弱病残,姚清正也下得去手,确实挺下作的,难怪江澄一直看不上他,寻到机会就要给他气受,豫章姚氏这几年弄得江河日下,明眼人都看出来,是莲花坞在刻意打压。
姚宗主走了以后,晋安郑氏也过来敬酒,武夷元君见了黄莺,微微一愣,道:“黄莺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黄莺道:“老龙头让我来谈合作的,你也来啦,江宗主的面子真够大的。”
江澄道:“你们认识?”
武夷元君颔首道:“家父和排教的总排头于化龙有些交情,过去见过黄姐姐几次。”
黄莺拉住郑容真的手,道:“除了瑶妹,总算见到熟人了,你这些年过的好吗?嫁人了吗?”
郑容真面色有一丝凄苦,摇摇头道:“没有,我还是一个人守着家里,我弟弟不成器,还能怎么办呢。”
黄莺听了,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不容易,我弟弟也不成器,成天干蠢事,我都快烦死了。”话语里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
灯芯儿回过头看他们这边,满嘴都是蟹黄蟹膏,腮帮子还一动一动的,看得魏婴又是笑起来,灯芯儿在仰慕已久的祖师面前有点发羞,赶紧拿帕子慌张地擦擦嘴。
江澄看见灯芯儿这幅样子,难忍心浮气躁,那个女人到底去哪里了?到底是死是活?就这么把灯芯儿丢给这些野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的?不能再让灯芯儿跟着野道了,太麻烦了。
郑容真一看到灯芯儿的脸,大惊失色道:“这是——”
黄莺从容道:“这是灯芯儿,我们家的孩子,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郑容真看看灯芯儿又看看江澄,语塞了半天,才扯出一个微笑,她手心却全都是汗,不敢去看江澄的眼睛。
黄莺让灯芯儿过来给郑容真行礼,捏捏灯芯儿的脸蛋,道:“灯芯儿,出来一趟好玩儿吗?”
灯芯儿使劲儿点点头,他的脸颊上还有一块没擦掉的蟹黄,江澄看了半天看不过去,终于起身弯腰伸手用拇指帮他揩拭干净,道:“吃饱了吗?”
灯芯儿显然有点受宠若惊,羞涩道:“吃……吃饱了。”
江澄拍拍他的脸,道:“螃蟹不要吃太多,会积食的。”他的话一说完,魏婴手里的酒杯直接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酒水淌了满桌,可怕,太可怕了,江澄居然会关心小孩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灯芯儿不习惯成为焦点,小声地道:“我……我……只……只吃了两个。”
江澄微微蹙眉,黄莺对江澄解释:“他有点儿口吃,天生的,一紧张就说不清楚话。”
江澄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大家各怀心事和盘算,好不容易等到宴会散了,所有人都走了,江澄和黄莺心照不宣地同时留下来。
他们都知道,到了摊牌的时候了,灯芯儿和红菱看自家姑姑不走,也不敢走,魏婴不明白江澄什么意思,也留下来看着。
江澄屏退了无关人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