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金光瑶的话,金凌胸口闷闷的,又看看戴老水花白的头发,只感到这一老一小也是可怜人。
戴老水慈爱地看着他的孙子,浑浊的眼睛淌出眼泪来:“他爹妈死的都早,我年纪也大了,也不晓得还能照顾他多久,就想着做了这一票大的,就收山不做了,拿了钱给他看病,说不定能看好呢?”
黄莺重重叹了口气:“看不好的,他的兄弟长在他脑子里,除非把他脑子都挖掉。”
戴老水笑了两声,才凄怆道:“这个理我也懂,只是人嘛,总是不死心的。”
蓝涣转过眼睛,不忍心再看了,人生在世,谁不是苦。
金光瑶道:“这次来的还有谁,你交代吧,我们留你和你孙子的命。”
戴老水道:“和我一起来的叫何青花,是专门下降的,我只晓得召集的是葛玉柱,其他来了谁我也不清楚,他们只说攻上来就让我去帮忙,砸开金家的宝库。”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道:“我听他们说,看见额头上点丹砂的,一律杀了,先把人都杀了,然后随便抢,谁拿到手就算谁的,所以来的人很多。”
金光瑶道:“你们是怎么摸到兰陵城里,还上到金麟台的?”
戴老水低下头,不说话了。
面对这手无寸铁的老人,他们谁也不好刑讯逼供,黄莺道:“戴前辈,抢劫的事情你过去没干过,这次你是鬼迷了心窍,可以原谅一次,人家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就要灭人家满门,大大地坏了规矩,你这张老脸今儿个都丢尽了,跟那些人,就别讲什么道义了,你说了,以后我还敬重你是前辈,今晚的事情只字不提。”
戴老水看看包着孙子的织锦外袍,叹了口气道:“是一个姓程的婆娘带我们上来的,那些贵人的头发指甲也是她给何青花的,地游仙可能也来了,但他的样子太难看了,混不上来,进不去里头,只能在外头晃悠。”
黄莺微笑道:“行呀,那个葛玉柱,够能折腾的,叫来的都是有名号的人,可惜你们都是老前辈了,个个都被他撮过来,弄得晚节不保。”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
戴老水的心思似乎清明了一些,淡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前辈不前辈的,都是人罢了,你竟然在这里,是你们老龙头插手了吧?”
黄莺道:“是我个人插手了。”
金光瑶对金凌道:“我们先去找那个程婆子,她是家里头丫鬟的总管,麻烦得很,你早把金麟台大门关了,她跑不掉的。”
金凌便点点头,到废墟里拔出自己的剑来,整理好衣服,准备最后的战斗,他们又根据戴老水的指点,找出了何青花屋里藏着的十几个泥娃娃,带着戴老水和他孙子,一路往点金阁方向去了。
金凌的信号打出来后,点金阁方面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金氏子弟看看自己胸口,紫色的斑果真不见了,金光瑶比他们想得动作要快,不由得都大喜,纷纷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都落了地,全都放心把铜针拔了。
刚轻松片刻,林立阳就开门道:“他们在撞门了!”
在点金阁阁楼上用千里眼瞭望的门生发现,金麟台的大门正在咚咚咚地颤抖,大门外火光一片,两处烽火台都被点起了火,显然是有一大帮人在撞门,门外还有整齐的“一二一,一二一”的呐喊声传过来,喊声震天,远远能传到点金阁,可见人数之多,金氏族人难免想到当年他们围攻不夜天的场景,也是先在外面放火烧了外城,然后金光瑶先一步带着他们跑到集天卷阁抢掠温家的典籍,只是如今被围攻的,成了兰陵金氏,身份变换之间,难免使人感到光怪陆离,命运无常。
?
江澄道:“是时候了,现在趁着他们还在撞门,把仆役婢女也撤到绽园吧。”
点金阁前广场的巨大铜钟被敲响,响动传遍整个金麟台,所有的家仆婢女管事都被惊动起来。
金麟台外面的群盗持着五花八门的家伙,两路人抬着两根巨大的木桩,喊着号子,一下下地撞击着两面二十仞高,绘着金星雪浪家纹的朱漆大门,撞门的人个个眼睛通红,都充斥着破坏带来的兴奋感。
在后面一人仙风道骨,抱着手臂笑眯眯观看这一切,赫然正是玉衡子,他身边一人报告道:“那里面在响动,他们惊动了。”
玉衡子摸摸下巴笑嘻嘻道:“惊动就惊动,越惊动越好,干大事就是要轰轰烈烈。”
金麟台素来高高在上,竟然也有今天,便是当年的魏婴,也没有杀上过金麟台去,拿下金麟台,他必然能够名声大噪,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来的蛰伏,而且听说金家的小宗主长得很是不错,玉衡子越想越兴奋,御剑上到半空鼓舞士气道:“兄弟们,加把劲儿,拿下金麟台,把那些穿金戴银的纨绔扒了衣服示众,金银珠宝随便拿,仙姝大家都有份!”
“好!”群盗纷纷应和,手上用了吃nai的力气撞门,大门后上了千斤定的门栓在十分的蛮力之下已经是渐渐起了裂缝。
撞门声一下下地传过来,金麟台的下人们全都慌慌张张地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