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原本是归于他的,现在不知去了何处。
“公子,公子?”
姑娘唤了他两声,才把他唤回来。
他呆愣愣地瞧着她,心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股热流涌向脑子里。
师父。
“公子回神了。”转眼一瞧,姑娘正笑脸看他,担忧中又夹杂着些好笑,“公子可别真成迷糊的了?你师父若是问起我来,我倒不好说了。”
他没回应那个玩笑话,反而试探着:
“刚才我便想问了,姐姐你为何从一进门便称我为公子?我只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也只是一位普通人。姑娘你怕是看错了罢。”
仿佛刚才听的好笑话不够,姑娘她又小声笑起来。姑娘的笑声拥有着小泉溪流,风过竹林的温和力,她面容善意:
“姐姐是不敢当,我与公子是同岁的。公子久住在山上,不便通山下的消息,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公子你为大人的徒弟,怎会不知大人身从何处?”
她顿了顿,像在耐心等待他:
“大人他一身气度不凡,为人举止也非一般凡夫俗子,想来是出身大家之族。你师父他曾说过他来自东方承德那处,可那处除了陆家王德,还有哪家敢姓陆。”
她的眼睛望向他,仿佛在说:你师父……
啊,是了。他的师父名字叫陆与初,名陆,字与初。
他的名字是,周乐允。
“啊,论起大家之族,还有一个家族能与之相敌,周家,那家可不得了,只是好几年前不见了一位公子,就……说起来,公子你也姓周吧……”
他的心思一下被这些消息填得满满的,不知道作何回答。明明为一位文静姑娘,说起话来却无法止了。不过想来也正常,她也不过十几芳年,只是他被这座山压得太久,反而失去了少年的活力。
姑娘在他这儿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去了,只剩他一个人在这儿反思,也许闭门不出的是他,而非他那个师父。
师父离他印象中的形象越来越远了,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周乐允发现他越发说不出话来。
好玩的是,他可能得从别人口中来了解他的师父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
他想等明天再问一个人。
周乐允瞧了瞧天色,这个时候一般是师父教他练武的时点,可师父不在,他也只能练些以往的招数。
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厉害,也不知道他现在这些段数在外面那些人看来怎么样。他只能依靠师父的话和平时下山时的经验判断。他现在还很弱,非常弱,弱到只能躲起来自己修行。
所以,他一刻也不能停下,他得等着师父回来才行。
在这短短几月他越发发觉,这恍恍十几年,他是在一个闷着的黑匣子里度过的,外面发生的一切大事,他只能靠听着外面的声响来猜测何事,现在他所拥有的所有学识和阅闻也都依着师父所灌。
他明白有些事不对,可他不知道什么事,他想打开这黑匣子,瞧瞧外面的世界。可师父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