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雪,莫国今年的雪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多,雪后的莫都安静的厉害,连带着人们心里生出一种宁静感,即便已到了午后,哪怕是那最喧嚣的皇宫也出奇的无声,就是不知道一切是否真如表面这般安宁。
“父皇召见儿臣有何事?”
“坐吧,身子好些了吗?”
风寒其实早好了,不过言珏卿以着这个借口又躲了几天懒,“好多了。”
和宗点点头,“风寒虽是小病,不过你和玉儿初愈也得注意些,对了,寒太子五天后便要启程,你可是思虑好了?”
“嗯,”对方点点头,“儿臣仔细斟酌了几日,与寒太子一同前往也是好的,若是拖拖拉拉的只怕年后才能去了。”其实何时去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全凭自己心情而已,只不过她天性本就散漫,进宫一段时日只觉就像牢笼憋的难受,加上言钰荣那明里暗里的希望自己早日启程,不如顺水推舟权当是出去散散心。
“言之有理,咱们大莫和晋国一直关系良好,联姻更是每朝都有,此次他们求亲不成,晋帝那边传来书信,倒是会送一女子来和亲,你且替朕将她平安带回吧。”
“儿臣领命,”言珏卿嫌弃的看了言钰荣一眼,堂堂九五至尊,那脸上竟满是龌龊模样,当真恶心,“儿臣还有一事,请父皇批准。”
“何事?”
“儿臣想带洛儿同往。”这些日子以来言洛瑶嘴上不提,但是每次提到此事眼里失落的样子却还是被尽收眼底,自己也还是能看出那想出宫去的心思的,她本以为对方不喜离宫,毕竟私下里曾问过怜琴得知长公主从未私自出宫一次,所有公主哪怕是未嫁的,也总不免好奇要么偷去或者是求言钰荣放她们偶尔出去一两次,那洛儿这次想去,是为了自己么?每每想到这她心里便有些雀跃,不过还有一个理由,或者自己不曾意识,她已经不舍离开那个女子,想让对方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这,呵呵,”和宗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转瞬即逝,然而这次却笑的有些勉强,“你夫妻二人新婚痴缠些倒也不怕人笑话,只不过玉儿从小娇生惯养,风寒又刚好,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朕也心疼她,若她路上有个闪失,朕又如何与九泉之下的皇兄交待。”
“父皇心疼洛儿,儿臣身为她的夫君自是更加心疼,洛儿是儿臣的妻子,儿臣自会护她周全,何况外公那边也说了,想见见外孙媳妇呢。”言珏卿也是假笑着,有意思,言钰荣这百般阻挠的样子,怎么总有点现急相的感觉。
和宗摆摆手,“诶……玉儿是我大莫的长公主,怎可随那寒国一句说想见便去的,你放心,你离宫后朕自会好生关照她,绝不会让她受了欺负。”
“若儿臣执意带她同去呢,”她站起来,“父皇可曾记得上次儿臣用马背山狩猎许诺的奖励让您解了乐儿的禁令,您却让儿臣留着,儿臣今日便用了这机会,君无戏言,这是父皇亲承的。”
“你……”和宗拍了一下龙椅,看的出他在极力忍耐,“卿儿,你休要太放……”
“父皇,”那个肆字没出口,就被言珏卿冷笑着打断了,若不是这屋里有旁人在,她断不会如此客气,“不要忘记您带儿臣回宫时你我父子说过些什么,此次去寒关乎两国建交,儿臣任重道远,左右也无甚要求,不过是想带着自己的妻子同去,这,也有什么问题么?”
“既然皇儿如此执着,那便如你所愿,此事就依你的意思吧,”和宗冷着脸,然而最后还是妥协了,对方方才话里的意思,不就提醒着是自己派他去寒国查探国情的么,而且此前确实答应了他一个要求,即便此刻不答应,明日当着那旁的人在场一提,真真是那句君无戏言,阻止也是无用的,还有这个儿子的用处,他百般隐忍,也不过是想着要将他作为自己的棋子大肆利用,“皇儿既已得偿所愿,寒国之行,莫让朕这个父皇失望。”
“自然,”言珏卿扬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定不会让父皇失望,同行这件事,我想自己告诉洛儿,希望父皇暂且保密。”
“随你吧,朕也累了,你且退下吧。”
“儿臣告退。”
“哼!”人一走,和宗就扫掉了龙案上的奏折,舒明赶紧去捡,“皇上莫要动气,七皇子刚回宫,年轻气盛少不更事是正常的,您可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一个个的都这般放肆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将手中珠串扔到桌上,“摆驾皇后那,朕有许久没去见见天凤他们母子了。”
“是。”
……
屋内,两个人影晃动着。
“可靠消息,言珏卿会带着言洛瑶五日后同上官宸一起去往寒国。”
“呵,有命去,就不知有没有命回来了。”
水清阁。
言珏卿无奈的捂着额头,“乐儿,撅着嘴做什么,皇兄只是离开一阵,又不是不回来了。”
“乐儿不想皇兄去,你现在来这里的时候越来越少,如今还要去寒国,少则数月,我舍不得皇兄。”
“要不了多久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