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苏一家三口人,住的房子却足足有三层,还带一个阁楼。姚若清扶着张延苏,坐到了一楼的客厅。
一打开大门,姚若清便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是十分独特的甜蜜而又清凉。
她坐着,等张母替自己找吹风机,忽然灵光一现——是荔枝的甜香味,但并不是单纯的果香。
合香?
她好像明白张延苏吸引她的原因之一了。
姚若清吹着头发时,张母便从两人口中大致了解了早上的经过。知道是姚若清接住了(并没有)摔下来的张延苏之后,张母更加觉得这妮子讨喜得紧。
“哎呦,可真是多亏你搭了把手,那地方太危险了,又刚好塌在咱们经常走的小路上。你不知道,我们家老张昨天刚摔的,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担心吹头发的声音会让姚若清无法感受到自己的感激之情,张母还夸张地伸手拍了拍胸口。
“真摔下来了会这么严重的吗?那这完全是我应该做的嘛,现在我们两个都只是受了点小伤,划算得很。”
姚若清在热风下眯起眼睛,对张母微笑了一下。
她的眼睛算是比较大的,却没有大众印象里大眼美女那样的鲜艳感,黑灰色的虹膜令瞳孔难以分辨,却能给人温和素雅之感。
而此时,张延苏手上正拿着张母刚递给她的黄道益,盯着透明的明黄色ye体若有所思。
我明明是不想和这学生妹扯上关系的,也从来没这么体贴过,还想得到让人把身上弄干再留到雨停。怎么刚刚忽然就想起这些了呢?
张延苏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对这个认识了不到一小时的女生挺有好感。尽管内心深处对这人甚至能说得上是警铃大作,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还挺难得的。
没准我和她还有点缘分。干脆直白一点,试着看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这样想着,她等着姚若清吹干了头发。“你来给我敷药吧。”
姚若清一直淡然的双眼此时也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她确实是想尽量和张延苏搞好关系,但张延苏的态度实在是变幻莫测,从之前的明显抗拒,再到现在连续主动示好。
何况,让初次见面的人帮忙涂药,这种结交方式也实在是……别出心裁?
“黄道益味道太大了,而且很难清洗干净,用手碰了之后我再做桂花糕的话……”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突兀,张延苏还自认为通情达理地“解释”了一下。
张母快看不下去了,刚打算出声接下这个惯常由她来做的活计,就见姚若清直接接过了药瓶,俯**。
“好啊。”
姚若清伸手摸上了还带着泥浆和草汁的裤腿,目不斜视地将它翻了一个小边,再向上翻折了两圈,确认不会滑下来后,她的手指在肿起的脚腕上轻轻滑过。
张延苏注视着她从容的动作,不自觉地欣赏起来。当微凉的指尖以几不可查的力度抚过自己因受伤而发热的内踝时,她再次感受到了此前在路上时那种奇妙的窝心感。
“把脚放我腿上吧,这样方便一些。”
张延苏回过神来,应道:“好。”
这一声应答很轻,像是怕惊着什么似的。
张延苏踢掉拖鞋,姚若清托着她的脚放在了自己腿上,将白色的珊瑚绒袜子褪去一半。她将药水倒在手掌的正中心,然后拢出合适的弧度,贴上高肿的踝骨按揉起来。
张母已经看呆了,直到张延苏提醒她去准备早餐,她才一脸迷幻地拣了几个蛋,往厨房去了。
“姐姐,你们家是点了合香吗?挺好闻的。”姚若清手上慢条斯理地揉着,状似无意地搭话。
张延苏有些讶异地抬眼扫了她一眼:“还是昨晚熏的呢,嗅觉很灵敏嘛。你也用合香吗?”
“用的线香,我还没用过电熏炉。不过之前有在阎王的店铺下了单,打算试试熏香。”姚若清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变,“现在看来不用试了,在你这闻到了点,感觉还挺合我胃口的。”
听到自己的网名被新朋友一本正经地念出来,张延苏僵了一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这名字有点羞耻。
“好巧,我也用的他家的,他做香绝对有保障,大概无人可出其右了吧。”
说完这句,她自己也觉得尴尬,索性闭口不再言语。
姚若清却来了兴趣:“不过我们居然是香友吗,难得遇到爱好相同的人诶,尤其是年轻人,真是太有缘了。说起来,那店主的脾气好像不太好,没想到你居然也能受得了。”
“嗯……其实还好吧,这人只是真性情,脾气发过了就算完事了,也不会计较太多。”
“这么说,你和他还比较熟?”
张延苏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越来越不妙的话题,都没注意到姚若清话中对她脾气的揶揄。她破罐破摔地道:“阎王嘛……他买过我的桂花糕,觉得很好吃,所以我们就互相忍耐咯。”
姚若清的关注点果然被转移了:“好奇妙的相处方式,那你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