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冬日的寒意仍未完全褪去。
秋田县地处本州岛东北部,距离京都圈有些远,属小众旅行地。
然而正值赏樱季节,不少樱花爱好者们追踪樱前线来到这里,只为淋一场樱花雨。
秋田犬的籍贯在秋田县大馆市,这里拥有秋田犬の像,是可以拍照留念的雕像。
这座小城以秋田犬而闻名。
这里是野原新之助的爷爷野原银之介的故乡。
也是忠犬八公的故乡。
静绵小时候养过一只汪,是她童年时期最好的朋友。
秋葵是阿荣哥哥送给小阿绵的秋田犬,生性活泼,善良勇敢。
思及童年,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学校。
小阿绵每天放学,都会在校门口看到来接她的秋葵。
胖乎乎一只汪,神采奕奕,风雨无阻。
回想起遥远记忆里的那年春末,学校因校庆而提前放学,小阿绵啃着零食,慢悠悠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瞧见一只肥汪飞奔而来,它浑身的rourou晃个不停,径直往她身后的方向跑去,速度快得带起阵阵微风。
小阿绵有点迷茫地眨眨眼,透着nai味的嗓音软乎乎,兴奋喊道:“小葵!”
秋葵猛地刹车,差点摔倒,它好像有点不敢置信,回过头盯着小阿绵愣了又愣。
过了一会儿,秋葵才认出不远处的小短腿真的是自家主人,它兴冲冲地蹦起来,嗷嗷叫着扑进小阿绵怀里。汪汪叫的声音透着几分委屈,好像在说:“竟然来迟了呜呜呜——”
小阿绵感受到秋葵的委屈,撸了几把它,手感好到爆。
她哄了哄怀里撒娇的汪,顺带把零食袋里的rou脯都塞进了狗子嘴里,以此来安慰它。
夕阳将至,霞光万道。
一切都温暖得不可思议。
后来,秋葵因病去世。
静绵没来得及见到它最后一面。
她再也没养过狗。
……
角馆町三面环丘,静谧风雅,也称陆奥小京都。
町内现存六家武家屋敷,仅有两家对外开放,京都韵味浓郁,至今仍保留着江户时代的风貌。
今日阳光明媚,道路宽广,处处都是暖色。
从藩政时代流传至今的武士邸宅已有四百年的历史,外墙是石头磊成的基底,上面是黑色板壁围墙,庭院里的枝垂樱高大美丽。
游客们大多穿着厚外套,耳边听到的对话声多为日语。
有年轻男女身穿着和服,景色靓丽。
漫步在此地,有那么一瞬间,给人感觉仿佛来到了四百年前的日本。
人不算太多,当然也称不上少。
赏樱的游客有的是成群结队地由导游带领,讲解历史。
有的是有家人朋友作伴,有的是心上人相陪。
独自一人倒显得稍微有点引人注目。
在韩国,气质稍微好点的人只要戴上口罩,就会被无数路人怀疑是明星。
在日本,无论捂得多严实,路人都不会多加注目。
静绵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灵气满溢的眼睛。
她望着簇簇探出庭院的烂漫樱花,满腹心事也淡去三分。
天空湛蓝,云朵软白,阳光灿烂,落英缤纷。
都能令人真切感受到活着的真实,生活的美好。
静绵感受着这一切,她的身体明明那么温暖,却丝毫都暖不进心里。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想起过秋葵了。
没能见到它的最后一面,没能在它生命最后的那段日子里陪着它,这是深埋在静绵血rou中的暗刺。
遗憾,后悔,无法挽回。
所以痛苦,每每想起都会眼眶干涩。
03年,静绵随父母离开香江,回到大陆生活。
那时她未满十一岁,万般无奈之下,她不得已将秋葵托付给一位交情很深的朋友兼弟弟。
那孩子虽然比静绵小一岁多,却特别可靠。
她谁都不放心,除了他。
2006年的新年刚过,静绵得到父母允许,她终于能回到香港看秋葵,却从他艰难的语气里得知它早已去世的消息。
满腔欢喜于顷刻间毁之一旦。
他足足瞒了她两年。
原来……机场那一别,竟是一生。
静绵颤抖着声音问他:“最后的那段日子…它过得痛苦吗?”
他眼眶泛红,欲语泪先流。
“全香港的兽医都…救不了小葵…为了不让它再那么疼,只能…安乐死…”
静绵眼神呆滞,心脏逐渐麻木。
他痛苦得低了低头,忽然紧抱住静绵,声音里满是哭腔。
“姐姐…对唔住…”
静绵知道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她的颈窝很快shi了,眼泪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