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拜托了,可以下来见我吗?
沉默,是今晚的Octagon Club。
查尔斯在美国还有工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飞回首尔。
金真儿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握着酒杯的手缓缓下垂。
每每想起曾经做过的种种事,她甚至觉得自己以前有点可笑。
权志龙的执念远比常人更深刻,可怕的忍耐力使他无所畏惧。
‘明明早就已经不喜欢了,还纠缠不休做什么?’
却又不知怎地迈不开腿,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
事实上外人根本不清楚,自从权志龙认识了静绵之后,他面对金真儿时就开始变得心不在焉。
她接任了舞蹈老师这一工作,在母校善花艺术高中任职。
权志龙对喜欢的女孩总是特别好,专一且痴情,他这样的男孩子很少见,更何况他还拥有着练习生的身份,未来偶像的光环,金真儿因而享受着无数女孩羡慕的目光,彻底使她的小女生虚荣心从根本上得到满足。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瞬间睁大双眼,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金真儿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决定回国的那天,金真儿脑海中想起的不是常年定居在首尔的父母,不是已经定下的老师这份工作,也不是现如今觉得曾经那段有些不堪的过往,更不是她和权志龙对彼此造成的伤害。
窗外风雨交加,拍打窗户的声音是如此刺耳,金真儿坐在床上,思绪乱成一团麻。
明明已经答应了查尔斯的求婚,金真儿却迟迟没有告诉家人,她想再等等,等过段时间他回国,到了那时他们再一起面对父母,这样更加慎重,更加有心,也更有诚意。
直到把一切都安顿好,她好不容易才有时间和朋友们来夜店玩。
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有多难过,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金真儿关掉床头灯,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转身,抬眼就和不远处楼梯旁的胜利对上视线。
……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她开了机,才看到权志龙打来的数个电话,发来的数条短信。
金真儿完全觉得他之所以单恋她长达两年,是因为她一直在拒绝他的缘故。
直到突然有一天,她在手机上接到权志龙的短信,他说:
等等…权志龙去的那个家,不会是她为了敷衍他而给的假地址吧?!
时光长河将每个人心底刻着往事的生命石头磨得光滑透亮,再度刻上新的故事,或浅薄或深刻的记忆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淡。
冷不丁被发现了,胜利莫名浑身一颤,下意识就想跑,以此来避开此刻略显尴尬的局面。
想到这里,金真儿不知怎地特别想笑,只是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僵硬,透着几分苦涩。
她不再关注权志龙,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男朋友昌世身上,为什么他们总是吵架?
若是之前,她还有心情和他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情感游戏。
金真儿有点想不起来了,她有时候会这样在心里问自己,随着时间流逝,经历的人间是非越来越多,成熟后的她开始对自己往年稚嫩时做出的行为感到丝丝迷惑。
……却没想到会遇见故人,还是曾经和她关系不错的胜利。
而是……以前那个幼稚、任性的自己。
他钱夹里的照片从来都不是她,他提起妹妹时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样,她和他对视时…再也感受不到他眼里只因她一个人而生的欢喜。
没劲…实在是太没劲了。
心头不知怎的冒出一股戾气,在浑身上下横冲直撞,她蓦地笑了,透着几分恶劣,直接关了机。
刚回来就开始忙各种繁文琐事,家里的事和工作上的事。
四目相对,周围有一瞬间变得寂静。
‘大概是…不耐烦了吧…’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金真儿听着窗外的雨声,没由来的睡不着觉。
金真儿回到韩国已经有段时间了,大概不到两个星期。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想花心思来应付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却又处处透着漫不经心的权志龙。
‘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拒绝他呢?’
金真儿直直盯着这封短信,忽然又想起静绵,想起权志龙提起妹妹时的模样,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宠溺,他面对她时却只有卑微和小心翼翼。
孩子们特别可爱,刚开始那几天见到新老师很害羞,渐渐地就开始用软乎乎的嗓音喊她“真儿老师~”,到了节日会集体给她准备惊喜礼物,校园里到处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金真儿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也很满足,经常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青春时期。
‘权志龙等就等吧,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彻底死心。’
没错,大学毕业后愈发成熟的金真儿是真认为年少时期的自己特别幼稚,任性,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