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像是在取悦我。我的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有些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淌下来。
我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着我。
“明伊真好啊。”我在他突然加快的动作中蓦然睁开眼睛,身体顷刻冷了下来。
这是今天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可偏偏是那句最想要我哭泣的话。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他却用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他说他羡慕我,为我不会流汗,为我不用服兵役。那时我还没有喜欢上他。可是我也不愿意承认,他同我的第一次对话便让我的狼狈在全班人面前无处遁形。他或许是真的羡慕我,可是他不晓得旁人已经在背后为此嗤笑了我很久。
在情动时想起这样的回忆并不愉快。我喘着气把他推开,微微偏过头。
“怎么了?”
他颇有耐性地弯腰看我,仿佛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我不说话。
他笑了笑,又用最为平淡的语气淡淡陈述,“我知道你喜欢我。”
“什么?”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在原地。不知道是应该嘲弄他的自信还是嘲笑我拙劣的表演。更没有想过了解他是今天知道的还是更早以前。这份慌乱被一种忧伤所取代,我难过得想哭,最终只是想着,你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我浑身发抖,他却仍不打算放过我。
“你参加同学会……就是来见我的吧。你没有任何朋友。”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原本就低沉的声线又被他的舌头嚼碎了几分,这样伤人的话竟被他说得如同爱人间的呢喃。
“我看你喝酒的时候都盯着我看……”他不断抚摸着我的背,“要停下吗?”
“我啊,会做任何你想要我做的事情。还要我停下吗?”
我终于在他的温柔里缴械投降。
我至少应该感谢这个人,在我自暴自弃地搂住了他的脖颈时,他没有让我太难堪,也弯下腰来热情地回应我。
最后我们一起摔倒在床上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忍住小声开口,问他是否可以取下戒指。
“怎么?它妨碍到你了吗?”
我不想回答。
“我拿下来就是。”
我感觉背后立刻轻了,听见金属轻轻落在床头柜上的声音,然后又被更重地压了下来。
仿佛跌入一个盛满月色的深潭里,可我一点也不想挣扎。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这样无助却安心。我什么也抓不住,却因为身后如此真实的重量,而感到自己永远不会坠落。
原本,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的身体远比我更加想要靠近那个人。
这期间我频频想要回过头看清他的脸。他却每每在这时加重力道,不能让我得偿所愿。
这具身体还是不能适应大幅度的运动,我又在这人面前不争气地呼吸过度了。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趴在那里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剧烈咳嗽。一想到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会如何扫他的兴致,我便万分失落地把脸闷进枕头里。一只手臂却忽然自身后环上我的肩膀,胸膛紧紧压着我的后背。我的心顿时疼了,最后感受到的,是他的手掌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口鼻,帮我慢慢平复呼吸。
我在胸腔的钝痛中想起了当年我和他最近的一次接触。
那天也我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医务室里偏偏空无一人。
也是这只手颤抖着捂着我,帮我平复呼吸。也是这双眼睛,不停地安慰我,叫我不要害怕。
等他再次吻我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了。
他似乎在耳边哄我,但我始终没有听清。
我不想在失去他的温度后醒来,所以只能先行离开。
我在月台买了一张去涯月邑的车票,在上了电车前,等来了他的电话。
我没有接。
但是我犹豫了。
因为再次抬头的时候,电车已经开走了。
我不知道昨晚对他而言来说是什么,我也不想探究。现在想来,他可能并不知道我喜欢他,我在宴席上的注视只能说给了他一个猜测,我从头到尾的顺从才是给了他一个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对他而言根本可有可无。
我能做的只有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怕他觉得我会因此缠上他,而不再继续。
他少年时期有过的狂欢我都不曾参与,如今他权势在手,想要一响贪欢,谁都可以拒绝,我却不能不给。
他能记得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已经很知足。
尽管我并没有多少享受这个过程,但我还是希望他能乐在其中。
我所体会到的,除了疼痛,还有下一刻就会失去他的惶恐。
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始终全副武装,甚至无法摆出一副自然的笑脸。而在他看不见我的时候,我的目光却过于赤裸,想索求的太多。
这样的我,不适合做他的情人。
我用手肘抵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