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城实业高中第二棒,捕手泽村。”
第八局下半场,在青道的守备选手各自就位后,随着广播的声音传出,在稻实选手席的让也提着球棒出发,一边调整气息,一边思考策略。
哥哥的投球姿势很特殊,据说是在打席的位置看不见出球点,所以很容易就会判断错误出棒的时机,从而使得打击中心出现问题,然后打出容易被接杀的球,将出局数拱手相让。
虽然说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哥哥的球速与球威都还尚待提高,以让的水平,只要有机会适应荣纯的投球节奏,这样的投球便不在话下,哪怕是荣纯无意识造成的漂移球,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让来说也是印刻在记忆中的常识,称不上麻烦。
但那也是建立在有足够的时间去亲身观察的基础上而做的策略,现在比分是二比二平,局数还剩下一局半,如果以这样的情况保持到结尾,或许就要在加时赛上分出胜负,假如是第二次的对决,让很有信心能够破解哥哥的投球,然而现实是让并没有那个余裕将胜负赌在加时赛上。
鸣学长的投球已经开始不断被打中,一旦在打开局面之前出现了意外,等待他们的将是输球的结果。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光景,让就不可避免想到自己曾经输球时的表现。
要是真的输球的话,不说自己,恐怕就是鸣学长也会哭出来的吧?
这份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的决心便前所未有的坚定了起来,等到他站在了打席上,握着球棒站定,抬起头望向投手丘的目光中便已经充满了炽热的战火。
哪怕是哥哥,我也不会将胜利拱手相让的!
让这小子,眼神也太有侵略性了吧?
被让充满压迫力的目光注视着,在投手丘的荣纯,于心中不可避免产生了一丝动摇。正如青道其他选手所感知到的,站在打席的让,有着媲美结城队长的击球气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氛围对于投手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但正因为站在那里的是弟弟,所以荣纯很快便将这丝动摇抛诸脑后。在荣纯的记忆中,让永远是很让人放心的那一个,无论是学习还是处理事情,只要拜托给了让,他便总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案。
对于自己是不是一个好哥哥的事情,荣纯一直以来都在避免去思考这个问题,取而代之的是用行动来证明,虽然让总是会拿两个人出生时间不过相差一小会的事实来做反驳,但其实两个人都已经默认了兄弟之间的关系。
所以,身为哥哥的自己,怎么能在气势的对抗中输给弟弟呢?
拜让的压迫所致,荣纯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了起来。
投内角。
感受到了荣纯内心的坚定,身为搭档的御幸在隐蔽处给出了信号。
难以摸清出球点的姿势,加上内角球的刁钻位置,两相结合下,荣纯的投球便有了超出预计的威力。但说实话,御幸一也对于此时荣纯的投球是否能够奏效,心中也没有底。
毕竟打者是弟弟君。
就像是药师的轰雷市,就像是青道的结城哲也,弟弟君站在打席上便已经天然形成了一种气氛,那便是代表着可能性的气氛。
但御幸也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男人,和轰与结城队长不同,弟弟君在队伍中所担任的一直是捕手的位置,也就是说,比起那两个人,弟弟君与投手的关系要更加密切,对于捕手的把握也更加Jing准。
这样的情况令他很难去给弟弟君下套,一不小心就可能落入对方的陷阱中,这样看不见的博弈从弟弟君站上打席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御幸所能做的就是用各种方式去干扰他的判断。
所以说,有了这样的大局观,还有那样怪物的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简直是在开玩笑嘛。
御幸在心中如此吐槽了一句,但在心中看不见的地方,争强好胜的心理也不可避免涌现了出来。
于是,在御幸与让都保持着十二万分谨慎的情况下,荣纯跨步向前投出了第一球。
“好球!”
面对第一球,让没有轻举妄动,他全部的Jing神都集中了起来,将刚才那一球的轨迹在脑海中重放,然后不得不承认,哥哥的球确实很棘手。
让的打击追求的是Jing确性,从球脱离投手的那一刻,其实他的脑海中就已经开始针对投手掷球时手指的变化开始演算,所以哪怕是变化球,在让的眼中也没有太多的秘密。
这样的他所不擅长应对的球种,比如说完全以球速、球威取胜的王道直球,或是完全放弃了控球,连投手本人都不知道落点的蝴蝶球,然后现在在这个目录上,又要加上这种看不见出球点的投球。
该说幸好哥哥不算拿手变化球吗?要是哥哥能用这样的姿势投出鸣学长的变化球,自己恐怕轻易就被三振了吧?
让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明面上依然是那副严肃的样子,没有人看出他在赛场上还有吐槽的余裕,拜这份严肃所感染,全场的氛围也十分紧绷,观众席已经是完全压抑的状态。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