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把麻烦的局面丢给我了呢,搭档。”
从选手席出发,与从场上下来的仓持擦肩而过,小凑亮介带着笑容淡淡的抱怨准确传入了仓持的耳中,至此仓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目送着亮介学长走上了打席。
仿佛是感受到了仓持目光中的担忧,小凑转过头对着仓持的方向点点头,示意对方相信他。
对于小凑亮介来说,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在与仙泉的比赛中,他因为冲撞本垒而导致小腿受伤,但为了接下来的决赛中能够上场,同时也是为了不引起其他队友的过度的担忧,他选择了隐瞒伤势,至今也就只有仓持一个人发现了他的伤势。
但这并不算什么,他如此告诉自己,从夏季大会开赛,到走到今天这步,如果因为自己的伤势而缺席决赛,以至于防守有破绽,将胜利拱手相让,那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更何况这点伤势他完全可以通过毅力来克服,疼痛反而可以成为刺激源,让他在场上更加清醒,并且他也与仓持有过约定,如果仓持觉得自己的伤势阻碍了青道的胜利,那就将之告诉教练,把自己换下来。
小凑自然明白自己单方面定下的这个狡猾的约定究竟有什么意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将本该由自己一人承担的风险,分了一大半担在了仓持的肩上,并且捏住了他的要害,让他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但只要能够上场,只要能够将这个夏天继续下去,那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这是自己高中三年的最后一个夏天,是自己以青道球员的身份踏上甲子园的最后一次机会,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哪怕是身躯就此腐朽,也要撑到拿到那张门票之后。
站在打席之上,小凑亮介紧盯着前方投手丘的敌人如此想到,他更加握紧了手中的球棒,随时准备出手。
又是这样的眼神,这些人真的很麻烦啊!
站在投手的鸣感受着从对方眼神中传来的那份压力,全身上下都不自觉紧绷了起来。
虽然很讨厌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但即便是鸣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那些轻轻松松就能压制住的对手,这样能够带来压迫力的对手更能让他兴奋起来,仿佛是为了回应这一份压力,鸣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ye正在逐渐升温,那从心脏向四肢输送的ye体中仿佛多了什么。
随即他便移开了视线,投向了本垒后的方向。
把球投过来。
从让的眼中传递出来的信息准确被鸣所接收,他点了点头,然后跨步向前投出了第一球。
“好球!”
让一边感受着球被接住后的余劲,一边用余光打量了一番那个没有挥棒的打者。
没有挥棒是为了观察球路吗?
在一棒触击上垒失败后,青道想必不会让二棒也选择触击,虽然说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自己肯定会很吃惊,但现在自己正处于戒备的最高峰,想要靠一个不以跑步速度闻名的选手来对付自己还是不切实际,如此一来想要上垒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击球技术。
想到这,让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鸣学长身上,这样表情严肃的鸣学长在让的记忆中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多,就算是比赛,能让鸣学长完全兴奋起来的也不算多。
果然,鸣学长也感到压力了吧?
虽然比赛前鸣学长嘴上说着不在意,仿佛已经把胜利攥在了手中,但等到切实站在了比赛场,对方旺盛的斗志还是激起了鸣学长投手的本能。
没有什么能比引导这样的投手更有成就感的了,让如此想到,随即他便给出了指示,然后等着鸣学长投出第二球。
“好球!”
注视着球从投手的指尖脱出,然后一路狂奔,带着无比犀利的破空声投入捕手的手套,小凑的额头不由渗出了汗水。
刚才那球速度已经接近成宫记录上的最高速了吧?
虽然说在队内有一个投高速球比成宫还要厉害的投手,但面对这样的高速球,无论看多少次也都无法淡然面对。
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小凑如此想到,然后更加握紧了球棒。
呼吸声变重了。
之前还听不见对方的呼吸声,但此时或许是两个好球的缘故,让可以清晰听见对方加重的呼吸声。
基于这个发现,他没有改动手套的位置,却在隐蔽的地方给鸣学长打了一个暗号。
接收到让的暗号,鸣点点头然后在投球的瞬间改变了球的落点。
来了!
注视着投手的动作,在球投出的瞬间,小凑在心中打着节奏。
一、二......
同一时间在本垒后的让也数着相同的节拍,在他数到三的时候瞬间改变了手套的位置,然后接住了鸣学长的投球。
“坏球!”
裁判的判决声结束后,让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个打者。
刚才在他数到第三声的时候,这个打者按照预测是会挥棒的,但结果却是没有挥棒,或者说是及时收住了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