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了什么孽啊……啊!……”岫昭翻身起来,端了桌旁的唾壶,将阗悯抱到床边,“来来来,都吐干净,再乖乖睡觉。”
阗悯看了看壶,又看了看岫昭,也没一点儿要吐的意思。
岫昭直盯着人,硬是要他吐了才肯罢休,两人在床边坚持了炷香时间,岫昭终于投降,刚放下唾壶,忽见阗悯整个上身又起起伏伏,赶忙把壶端了凑到他口下,“来!来吐!”
阗悯眼泪又砸下来,落进那壶中,口里却吐了些水,没有东西。
吐干净了?岫昭一愣,随即有些狂喜,干净了就好睡了。
阗悯侧头看了看他,似乎怕他又要说他,也不敢动,就那么跪在床边上,撑着身子的手臂弯了弯,抱了肚子缩成一团。
岫昭抱起阗悯,挪到床里面,“困了就睡吧。”
眼见着岫昭就那么倒了下去,阗悯抹了抹眼,缩了光溜溜的身子,钻进被子里,攥紧了岫昭。
夜里岫昭似乎又听得有些动静,手底一摸阗悯,睡得正香,不觉把他圈到怀里,头挨着他额头又睡了。
第二日醒转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岫昭吃了一惊,忙坐了起来,想起今儿的小寿星还在床上,扑上床去掀被子。
阗悯睡得正甜,忽然身上一空,光着的身子露了出来,睁眼迷糊着看了看岫昭。岫昭见他又要想睡,忙把人一抱离了床,抓了他衣服就往身上套,“别睡了,回去找你爹娘了。”
“唔。”阗悯眯着眼任岫昭给他穿了整齐,头一歪就靠在他肩上,脑袋越来越沉。
“小祖宗,起床了。”岫昭被迫带了一天阗悯,已经明白小孩压根不听他的话,凶还凶不得。只得稍作整理,抱了他去结账。
才出客栈大门,便被一队军士堵了,为首的一人反复看了他俩,喜道,“小公子找到了!”
岫昭怎么听着自己仿佛成了人贩,阗悯在他怀里嘟了嘟嘴,睁了眼看了看,又眯了眼,“……”这阵仗依旧睡得这么香,岫昭无奈,被那队军士围了半圈儿,当即有人回去报信。
“嗳……?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领头的军士道,“殿下有所不知,昨儿您二位没回将军府,急坏了将军,差点把城里翻了个底朝天,这事儿宫里都知道了。”
“恩……什么?”岫昭心中一惊,难道传到父皇那儿了?“都怎么说的?”
那军士和旁边的人互看了看,犹豫道,“二殿下和小公子失踪……阗将军已经请旨关了城门,严加盘查,嫌疑人等一概扣留。”
岫昭心想着完蛋,面上依旧。昨儿深夜原来不是他听错,城里的客栈应该都有人守着了。他心里想着林宣还在不在将军府,怎的也不拦着阗风。
“殿下请回吧。小公子……”那军士对岫昭一礼,“交由属下来抱就可以了。”
“恩。”岫昭正要把阗悯递出去,阗悯突然醒了,抱紧了岫昭脖子死活不肯让别人碰,弄得岫昭哭笑不得,只得认了,“还是由我抱着吧。”他突然想起什么地道,“我去方便一下。”又抱着阗悯回了客栈。
一众人有些奇怪,却也不敢说什么,……方便也要带着小公子一起的么?
岫昭找了个角落放下阗悯,蹲**小声道,“回去了不要说昨儿吃多吐了,就说我们玩迷路了,要不你阿爹又会生气了,知道吗?”
阗悯似懂非懂地看着岫昭,“为什么呀?”
“……因为你阿爹不准我们玩,你昨天跑出来,他就很生气。”岫昭好脾气地解释道,看着阗悯一脸天真,忍不住揉了揉他小脸。
“那我不要回去,我们偷偷走。”阗悯说着便去拉岫昭的手,要想出门。
“今日/你爹娘要给你做生日,不能不回去。”岫昭把人捞了回来,这大门能走出去吗,况且话还没说完。“你若是答应不跟爹娘说昨日吐了,哥哥就把另外一支小箭也送给你。”
“我要!”阗悯听着便笑开了,又往岫昭身上蹭,顺便抱住了他前臂。
“你这是答应了?嗯?”岫昭虽觉着对一个小孩利诱不怎么好,不过能免于一顿训斥也是值的。
“嗯!”阗悯点点头,模样认真极了。
岫昭摸出怀里的另外一枚银箭,心里有点儿不舍,看了两眼便给阗悯系在脖子上,红绳银箭衬着阗悯的小脸,意外的Jing致可爱。
“好了,要乖乖的哦。”
岫昭站起身,也拿不准小孩的保证靠谱不靠谱,见着阗悯一伸双手,跟着走了两步,“抱!”
“……”倒真成了他爹妈了,他思忖着还要向阗风讨教,这会儿带带他儿子又有什么,顿时想通了,一把把阗悯抱了起来,顺带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小阗悯这会儿高兴得任他蹂躏,抓着脖子上那个小箭不松手。
岫昭还没出去,就见着先前那个军士找了进来,大概觉着他们入厕的时间太长,他见着岫昭低头一礼,虽未说什么,岫昭也能明白他想的,大抵是奇怪这方便的人为什么蹲在客栈角落里?阗悯冲那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