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吧，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陈向语气有些冲，“那你对以后得规划是什么？”
叶寄哲人畜无害地笑了，“不知道哎，”他的声音倏地变得轻快灵动起来，对着对面的人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可爱的狡黠的笑容。
章远峤听着他的声音，想象着他的表情，觉得自己再不出面，叶寄哲可能就要跟陈向假戏真做了——就这么几天没有见面，他就能去勾引别人，也是真的够让人无语的了。
但陈向对他的“勾引”没有任何反应，他很生气，忿忿地低声说道：“传闻果然不假。”
“什么传闻？”叶寄哲问。
陈向冷哼一声，“就是你在叶家的地位的传闻。”
叶寄哲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了，他听到自己还在说话，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他坐在一个充斥着大片大片白色的空间里，然后不断后退，直到变成一个噪点。
他听到有声音告诉他，“你小时候就这样吧。”
“你爸妈看不起你是有原因的。”
然后好像有个声音在问，“什么原因？”
那声音很熟悉，可能是他发出来的。
然后就没有回答了，空间里充斥着嗤嗤地笑声，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
叶寄哲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意识了。
他努力了一下，于是他又重新感受到了自己，于是他说：“什么原因？”
陈向仍旧没有回答，他露出一个叶寄哲看不懂的笑容，他贴近了他，压低了声音说：“换个地方，我就告诉你，”还是那样的笑容，陈向站起来，问他，“去吗？”
“嗯。”叶寄哲也跟着起身。
“去哪？”章远峤的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如果让叶寄哲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他会想到牛顿的那颗苹果，他受到某种召唤，忽然从执念中清醒过来。
章远峤上前一步，抓着叶寄哲的手腕将他揽在自己身后，冷眼看着陈向，“你想干什么？”
陈向愣了一下，忽而笑道：“章总啊！”他热情地伸出手来，“真巧啊。”
章远峤斜了一眼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冷冷地说：“我劝你少打他的主意。”
陈向脸上堆出来的笑容僵住了，他尴尬的表情很难看，像一个假面又浮粉的蹩脚演员。
章远峤的敌意足够明显，陈向也不再打算巴结他，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向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们交叠的双手，“原来叶家流行这个啊……”他呵呵笑着，又转向章远峤，“章总真是好胃口，兄弟两个一起吃，荤素不忌啊。”
章远峤脑门上迸出青筋，在他心里，诉诸武力都是野蛮人的行径，但现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挥了拳头。
安静的餐厅里立刻沸腾起来，早就关注着这边的侍者迅速围上来。
陈向虽然气不过，但他的理智还在——章远峤是商人，他不比怕舆论，但自己从政，闹出什么丑闻来到底还是不好的，于是他只能忍下来。
章远峤拉着叶寄哲走出去，叶寄哲以为他会再向陈向解释一下，就算是掺杂着威胁的解释也好。
但是没有。
他气冲冲的拽着叶寄哲往车上走，车门开了，他把叶寄哲推进去，俯视着副驾上惊魂未定的人，冷冷的问他：“这就是你要的？”
“什么？”叶寄哲茫然地抬起头。
“你不就是要这个吗？”章远峤逆着光，叶寄哲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开始在颤抖了。
“我要什么？”
但章远峤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车门被甩上的巨响。
叶寄哲陷入了沉思：陈向说他爸爸妈妈忽视他是有原因的，章远峤说这就是他要的。
那爸爸妈妈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要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