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寄哲捧着水杯慢吞吞绕着旋转楼梯向上爬，章远峤站在二楼俯视着他在巨大的漩涡里一点一点挪动，他们的距离缓缓拉近，叶寄哲终于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章远峤目光锁到他身上灰白色的睡衣，以前有客人来家里时候穿的也是这样的睡衣，家里给客房准备的睡衣都是这样的。
他觉得叶寄哲不能这样穿。
“你怎么穿这个？”
还是那样，在话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竟然这么凶，但是好像也不错——不出意外地，他又看到叶寄哲脸上一闪而过的裂痕。
“不好意思，我没有找到上次穿过的那件，所以……”叶寄哲道歉，看起来没有任何悔意。
章远峤讨厌他例行公事的态度，所以他对叶寄哲说：\"脱掉。\"
他们站在走廊尽头，章远峤背后就是一扇大窗，夏夜的风夹杂着雨哗哗啦啦地拍在玻璃上，叶寄哲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其中，黢黑的夜，冷风冷雨从天而降，他真的是昏了头，才会对章远峤有什么期望。
不如直接冲出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叶寄哲这样想着。
章远峤不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是对是错了，当他看到叶寄哲的伪装彻底碎掉不再能被修补的时候，他很满意，这才是他啊，他怎么能是那种无动于衷没有感情的生物呢。
但现在，叶寄哲太奇怪了。
章远峤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除了一扇黑漆漆的窗户，什么都看不到。
叶寄哲还在看，很认真，像极了他以前咬着笔想题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章远峤问他。
但他没有回答，垂下头轻飘飘地从章远峤身边走过去。
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章远峤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会换下来的。\"叶寄哲没什么力气地说，颓丧地抽出手来，但没有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