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气开始渐渐转凉。
时鸣搂着怀中人的脖子，点了点他的鼻尖道：“怎么还没轮休，上次跟你说的那地儿再不去就没好景色看了。”
方远行低垂了眉眼，轻声道：“我那些假期都没有了。”
时鸣：“为什么？”
方远行：“不为什么，多上一天班就多赚一点，这年头，钱最亲。”
时鸣收紧搂着他脖子的手，“你就这么放我鸽子了？”他不悦道，“也不用跟我商量商量，一天时间都挪不出来？”
方远行坦诚道：“我最近需要用钱。”顿了顿又道，“很需要。”
老母亲身体一到天冷就各种毛病层出不穷，三天两头往医院跑，那边还有一家三口的生活费房租水电费……
方远行这段时间非常拮据，不仅假期没了，他还找了个兼职，厂里下了班后在家附近的一个澡堂做事。
厂里八点下班，澡堂从九点开始，他要做到十二点才能回家，所以这两次都是快到凌晨一点才到时鸣这儿。
方若见自己哥哥辛苦，想周末去发传单，多少帮衬一点。
方远行不让。
方若偷偷去发，被他发现后生生让他给骂哭了。
方远行累，可看到方若去做这些事他更累。
他没别的地方可去，累极了就只想让时鸣抱抱他亲亲他，窝在他怀里睡一晚，第二天起来就感觉什么事都过去了。
十一月，十二月，元旦，过后就要过年了。
这三个月，方远行去时鸣那儿的次数屈指可数。
时鸣对此颇有微词。
方远行只能每次来的时候使出浑身解数尽力表现。
时鸣对他又爱又恨的，这人，说散，不舍得；不散，又觉得憋屈。
真是没辙。
要过年了，方远行觉得，怎么也得给方若和老母亲买一套新衣服。
他抽出一天时间带方若去买衣服，顺便带点年货回去。
回去的时候，两手都提满了东西，两人颇为艰难的才挤上公交车。
公交车行至市政府门口的时候，方远行看到了车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时鸣，他正从一辆价值百万的轿车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和另一个同样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互相揽着肩膀进了市政府大门。
远远地，方远行还是能看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看来他真的不是一个单纯的房产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