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霍修贤本来还在嬉笑,闻言立马合拢嘴,低眉顺眼的。霍明执也不说话,只是笑着将石榴揣进怀里。
霍明执跳起来伸手摘了一个,走在前面的霍晋年听见动静,回头横了他一眼,道:“多大的人了,还如此行为幼稚。”
他急忙起身拉开门,果然不出他所料,并不是霍明执。
今夜应该是见不到表叔了。
尹清旬心下了然,便将脚步收回,对霍成说道:“那我也不便再去打搅掺和了,你先去忙吧。”
霍成笑着对他道:“老将军他们从宫中回来了,正在前厅喝茶呢!”
去正宫的那条大道两边都种满了石榴树,宫人们下了苦功夫用心栽培,果实沉甸甸地坠了满树,浑圆结实,鲜红似火。
走进殿中后,众多大臣都纷纷上前祝贺他们凯旋而归,皇帝坐在正位,只是向他们一行人微微颔首示意。
“我只在门外候着,没听太周全,老将军才刚进门脸色就很不好,但也只是说了老爷几句,后来不知怎么地两人就吵了起来,还是夫人和少爷劝导,老爷语气才好了些,只是老将军一直在责骂,夫人也让我们都散开了。”
尹清旬道:“何必下次,我也不写字了,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还未到亥时,尹清旬便听到院中有了脚步声。
为避免心情躁动,他又拿出先前的纸墨笔砚,想要继续练字。可持笔悬于纸上半刻,却迟迟下不了笔。
尹清旬心下了然,便不再多问,又回了屋。
他把穆敏宁送到门口,又叮嘱霍成跟着,要亲自把人送到丞相府上。
穆敏宁又闻了一下,发现这香越闻越喜欢,她道:“城中还有这样有趣的香铺,下次你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怎么可能不躁动?
太监瞧见了他们,眉开眼笑地冲上来拜了又拜,又跑进殿中,大声向众人通报。他们在外略作停顿,不过此次皇上并未亲身前来迎接。
霍成叹道:“老将军在外打仗,自家外孙却意外夭折,心里这股气肯定是憋了很久的,而且我听了几句,说是此次庆功,皇上在宴会上的态度也有点冷淡,所以他实在不爽快。”
着清淡却留香持久,有松木和兰草的香味。”
“下次吧,我哥哥一回来,他肯定就没空管我了。”
他正准备走出去,霍成拉住他,又忧心道:“不过老将军似乎很生气,正在和老爷理论,我听着像是因为二皇子那事......”
霍修贤留在宫中参加宴会,饭桌上冷清了不少,但是大家心情都很愉悦。
穆敏宁笑了一下,又皱着眉头道:“我也想现在去,可是我父亲应该也听闻哥哥回城的消息了,估计很快就会回府,我得赶快回去了。”
吃过饭后,尹清旬默默回了房,估摸着霍明执可能回来的时间,看着书静静等候。
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江元嘉看见了他,笑眯眯地走上前来,说道:“老将军和你表叔要回来了,估计过了酉时就会到城门口。”
但又都缄默不语,表面上假装一派和气,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硬是营造出了满场欢声笑语的氛围。
尹清旬立即有些激动,问:“真的吗?怎么那么早?”
尹清旬讶然发现,他来乾州那一年正是这样的时节。
朝中众人都心知这其中玄妙。
宴席设在正怀殿中,还未走近,就听到了里面的歌舞声。
等到忙碌的婢女们渐渐退去,外面没了声响,他掩上门走到院中,榕树下的软榻先前落了许多榕果,现在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皇上顾及天子威严,也不将热脸去贴霍家的冷屁股,虽然惹不得,但冷冰冰地避开了。
夜色渐深,席间也甚少有人言语,只偶尔有学士赋诗几首。食不知味的吃完这一餐,众人便早早地散去了。
思念就像春天里的嫩草,虽然只长得了那么点高,却除也除不尽,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又冒出新茬。
他躺下去,手枕着头,看着上空的大树冠发呆。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霍成把他叫醒的,喊他去吃晚饭。
霍成走之后,他又退回房中,但也看不进
回来后,他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回屋把香给点上,出来时江元嘉正好带着婢女来帮霍明执整理屋子。
尹清旬笑着道:“刚才听霍成说过,城门口也挂灯了。”他又问:“今晚也会先去宫里赴宴吗?”
尹清旬无奈地笑道:“好的,那就下回。”
江元嘉点头,道:“此次出征,两次大战均大胜而归,皇上心中欢喜,定然是要设宴欢迎的。”
尹清旬顿住脚步,犹豫着问:“这事不是都过去挺久了吗?”
席间并不见皇后霍书菀,自从二皇子郑瑜离世后,帝后二人之间便渐生隔阂,霍晋年之后来信,也对皇帝略表心寒。
去时初春刚至,来时秋意渐浓,中间已然相隔两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