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变成鬼已经过去了一周,第一批信也在愈史郎的帮助下寄出去了,不知道多久会有回音。我在信中撒谎随商队出行,在询问过珠世小姐的意见后留下的通信地址是浅草的驿站——愈史郎的血鬼术,能够把这里隐藏起来,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发现什么。
这些天我都只能躺着,珠世小姐也对我的现状束手无策。她是一个医生,同时也是一名研究者,经过我的同意后,她隔一段时间会来取我的血做检查。
被针扎破的表皮几乎瞬间就复原了,我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但是我还是拒绝了珠世小姐提供给我的人类血ye,不是因为我想拒绝现在自己的身份,而是希望能够彻底忍住食人的欲望——如果对普通人的血ye都会产生食欲,万一面对稀血当场失控……我想消除会伤害游花的任何可能性。
愈史郎依旧难懂。珠世小姐递给我血袋的时候他在后面像个背后灵散发无限怨念。我拒绝服用人类血ye后,他眼中杀气更浓,却在珠世小姐转身的一刹那,恢复平静,甚至有种“低眉顺眼”的感觉。这一刻,我不知为何油然生起某种敬佩之情,愈史郎真厉害啊。
珠世小姐走后,他果然来找我算账:“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珠世大人亲手给你的血,赶紧感恩戴德地喝下去啊!”
——你是在嫉妒我吗?
这个问题我没问出口,答案显而易见……
他对我有一种迷一样的“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刚才和我换个位置,他对珠世小姐真的非常死心塌地。虽然我无法理解这样强烈的情感。
还是不要刺激他脆弱的少男心了,“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和馈赠,但是我不想喝血。”
“还没接受现实吗,你已经是鬼了。”愈史郎的瞳孔变得锋利起来,“不能接受的话趁早滚出去!珠世大人和我可都是需要人血的。”
“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我对你们喝血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
我把妹妹是稀血的事告知了他。
他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又厉声道:“你现在这样,一辈子都瘫在床上还差不多,别想着出去看你妹妹的事了。”
鬼的恢复需要营养,但我仍旧坚持不喝人血。
“愈史郎先生是在关心我吗?没关系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我并不着急。肢体正在破坏与新生中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而这平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破。
尽管愈史郎总是对我不假辞色,毫不掩饰厌烦之情,但其实是一个好孩子啊……虽然他年龄肯定比我大。
“谁关心你这个白痴了,赶紧恢复了滚出这里,我们才不想一直养着你,我最讨厌打扰我和珠世大人相处时光的家伙!”愈史郎不满地抱怨说,“更何况,我的血鬼术不是万能的,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痕迹。”
原来如此,看起来我的存在的确给他带来了困扰。珠世小姐曾告诉过我,是鬼舞辻无惨把她变成鬼的,他残忍可怕,她对自己身体做了改造才摆脱他的控制。鬼舞辻无惨如果发现了“背叛者”的踪迹,肯定会杀了他们。
“真是辛苦你们了,我能走路后就离开。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我义不容辞。”我果断地说。
愈史郎被我的话惊到,“哈?”
“珠世小姐不是需要拥有鬼舞辻无惨细胞鬼的血ye来研究吗?我想试着去找。”
“……你在开什么玩笑。拥有无惨的血ye更多,就说明鬼的实力也会更强,就凭你能做什么?”愈史郎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可能是觉得我脑袋也出毛病了。
“现在的我确实做不了什么……”我对着他的背影说,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但是我会变强的。”
我想变回人,而珠世小姐也想研究把鬼变成人类的药物,帮她也是在帮我自己。为此,我首先需要锻炼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什么都做不到,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这点。
-
我的脏衣物和身上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被扔在墙角,愈史郎之前好几次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它们,但因为珠世小姐的制止没有把它们丢出去。衣服里面有几个紫藤花护身符,没被处理真是太好了。
我怀疑我的体质可能出现了某种异变。大概是因为变成鬼的过程中,大量紫藤花毒一直在杀死持续增殖的鬼的细胞,催生出了某种进化?我的身体在这样重复不断的“翻新”过程中变得比以前更加结实了,甚至觉得自己在逐渐对紫藤花毒免疫。
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以毒攻毒。
墙角里就有一堆紫藤花干花和干粉,不像提取出的毒素那么有威胁性,正好可以用来试验……但是我够不着,双腿依旧没有知觉,愈史郎刚被我气出去,还要把他叫过来帮我递紫藤花吗?我觉得这样太过分了。
费力地用双手把自己撑起,慢慢滑到地毯上,匍匐前进。等到我翻出御守,已经累得像爬了几座山。我拿起干花,嚼都不嚼地吞了下去,期初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胃部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