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移溿惊喜地欢呼起来:“哇,好看。”然后就托着油纸包噔噔噔往屋里跑去。
阿麻吕不确定他是要吃掉那些点心,还是要把它们“保存”下来。
“你们倒是有心了,”阿麻吕对陈、张二人说,“有你们在,我就不必担心这孩子的情况了。”
“啊,不是,那点心不是我们做的。”意识到阿麻吕误会了,陈小妹连忙解释。
“今晚三星望月那边的饭菜,是由子虚道长掌勺。他厨艺很好,大伙今晚吃得很尽兴。这点心也是子虚道长特地做来给谷中的小孩子,因为今晚刘师弟没来,我就帮他带过来了。”
“说起来,今晚阿麻吕师兄你也没出席,裴师兄找你找了许久。”张空说。
阿麻吕这才想起来,今天他跟着刘移溿走了后,忘记找人带话给裴元,因而在裴元眼里,今天他算是“失联”了吧?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阿麻吕对二人说,“若是此处有什么情况,烦请二位及时通知我。”
刘移溿这时跑回来,听到阿麻吕的话,焦急又不舍地问:“师兄你要走了吗?可是你都没说,你喜欢什么东西啊?”
“我收到谢礼了。”
阿麻吕朝刘移溿伸出右手,那颗红果子正在他掌心处。
“这个就很好。”他笑着说。
……
阿麻吕回到三星望月时,明月正高悬,四下已无人,他本想直接离开,却还是慢慢走完盘虬梯,登上了第三峰。
尽管松影深深,花影重重,阿麻吕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道人影——伫立在药王阁门前,靠着白玉阑干的人,不是裴元是谁?
“师兄为何在此处苦等?若我直接回落星湖去了,你岂不是要吹一晚上的风?”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三星望月的空寂。
“是吗?”光影明灭,裴元的脸庞终是被月光照亮,连带那副明亮的笑容,映向来人。
“那师弟你为何不是直接回落星湖,而是上来此处?”
阿麻吕挑眉道:“只是觉得这样更像你的作风。”
“我是什么作风?”裴元问。
“想钓鱼还偏要鱼儿愿者上钩的无聊作风。”阿麻吕答道。
裴元忍不住哈哈大笑。
“能钓到师弟这般可爱的鱼,我在这儿吹一晚上的风也算值了。”
阿麻吕懒得和他杠,直截了当地问:“师兄你在这等我有什么事?”
“总不会是让我和你一起吹风吧?”阿麻吕盯着裴元,若这家伙说是,他就直接转头走人。
“我怎敢呢。”裴元赔笑道。
他弯下腰身,提起一个食盒——这东西方才都在阴影之中,所以阿麻吕没注意到。
裴元从食盒中端出一叠点心和一瓶酒,递到阿麻吕眼前。
“子虚道长手艺超绝,因而今晚大伙都吃得急狠,我没办法虎口夺食。只保下了这点东西,还请师弟笑纳。”
裴元省去了自己“虎口夺食”失败的情景,不过阿麻吕可以想象出大致的经过。现下万花谷中还没有专门的厨子,平日里都是哪些人有空就哪些人去煮饭,所以谷中的饭菜水平忽上忽下,只能保证不至于太糟蹋食物。今日突然有个厨艺超绝的子虚道长大秀身手,想想也能知道那些同门会多么如狼似虎了。
阿麻吕本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或许是此时月色正好,又或许是裴元的好意抵消掉了晚风的冰凉,使这晚风多了几分舒适,竟令他有了些胃口,从裴元手中接过了点心和酒。
阿麻吕将碟子搁在阑干上,手拿着酒嘬了一口——是他喜欢的口味,又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也是他喜欢的口味。
“给你,谢礼。”阿麻吕伸了只拳头过去,裴元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
裴元看着阿麻吕放在自己掌心处的东西——圆滚滚,红彤彤的。
裴元拈起它举在雪白透亮的月光前。
“宝石?木头?都不是……好像是颗果子。”
“猜对了。”阿麻吕有点郁闷地肯定了裴元的猜测。就没有什么把戏能骗到这家伙吗?
“能吃吗?”裴元说着,却又低头嗅了一下果子的味道,“看来不能吃。”
阿麻吕幽幽地说:“倒也不是不能吃,只要师兄相信师弟我的医术。”
裴元笑道:“这是师弟第一次送我东西,我得把它天长地久地存起来才好,怎么能吃掉?”
“那你可得保存好,”阿麻吕又饮了一口酒,“若是弄丢了,我不会哭,但谷中的小孩怕是会哭——到那时你得去哄。”\t
“?”裴元疑惑了,“这和谷里的小孩有什么关系?”
“不说,师兄你猜吧,”阿麻吕轻笑一声,“你不是总能猜对吗?”
……
裴元和阿麻吕躺在各自的床铺上,准备休息。
两架床边各有一台屏风阻隔起通道,阿麻吕躺在床上,转头看着自己床边的屏风,仿佛能透过屏风看到对面那个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