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干事是一只十二斤的黄虎斑,从头到尾都很圆乎,每天农民揣卧在大堂里审视来往每一个人,很少见它挪位置,看起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主。
它的皮毛柔软顺滑,蓬松厚实,本就圆乎的身体又壮了一圈,瞧着体型颇大,部里保卫科将它口头收编,赐名黄干事。
自从那天被女鬼袭击,张三鳣百思不得其解,怕猫挠人,叫上戴玉玉一起又仔仔细细把它从头到尾检查过一遍。后来发现那女鬼根本就不是被猫吓跑的,其中另有原因。
得知黄干事是一只猫,那想必打不得多激烈,狄斫心放下大半,对那缘故好奇:“那是为什么?”
戴玉玉道:“那猫身上干净,看起来不像是流浪猫。它脖子上有项圈,只是一开始被毛遮住了。我想看看有没有养主的联系方式,取下来查看,发现项圈吊牌后边刻了一个万字。”
万是佛家咒文“卐”,义为“吉祥万德之所集”,被视为瑞相宝光,无上吉祥。符咒驱魔辟邪,那天正是因为项圈上的万字,女鬼才不敢接近果断离开。
既然猫是有人喂养的,那肯定要给人送回去。戴玉玉去了市区内唯一的庙宇宏通寺,询问过庙里的僧人,但没人见过这只猫。要走时才遇到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僧侣,告知戴玉玉这是一位早些年从寺里还俗的居士喂养的。
根据那位僧侣给的地址,戴玉玉带着猫转了几趟车,总算找到那位乌丘居士。
或许是常年茹素清心寡欲,戴玉玉听那僧人的语气,还以为乌丘居士是个老头,没想到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戴玉玉对乌丘居士说明来意,没想到乌丘居士只是看了橘猫一眼,淡淡说道:“这猫不是我养的。只是怕附近的顽童虐待,所以给它戴了个项圈,有主的猫多少会顾忌。我看你是个心善的姑娘,若是喜欢,你就把它留下。我这里还有一袋猫粮,你也一起带走吧。”
然后戴玉玉就抱着猫稀里糊涂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袋猫粮。
部门里有人愿意喂养黄干事,除了猫粮,任何人在它面前吃东西,不给也不强求,但凡伸手默认都是给它的。
戴玉玉到自己的储物柜里拿了包平时喂猫的火腿肠,见也行在旁边玩,带着点讨好的心思送了一根给他。哪知道正好被黄干事看见了,当场炸了毛,飞起来就要抢,也行躲都躲不及。戴玉玉试着劝架,无果,只能回来找狄斫。
后来一步听完全程的张三鳣笑得直不起腰来,“它看起来懒洋洋的,和人打架还是头一回见呢。阿斫你快出去看看吧,别把你徒弟给挠了。”
张三鳣觉得挺有意思,跟着狄斫出门去看。
来到大堂,黄干事炸着一身毛,正抱着也行的腿咬着衣服不放,仗着十来斤的肥硕身躯,拖得也行行动迟缓,逃都逃不利索。
也行紧张抓着黄干事的两只爪,见到狄斫,惊慌地喊起来:“师父!师父!”
张一味在一旁看得起劲:“悟空,你可以的,你要靠自己。”
狄斫上前去把也行从黄干事手下救回来,没伤着皮rou,锋利的爪子给衣服勾了两个洞。也行看了一眼,紧紧抓着狄斫的手,郁闷道:“这可是新衣服。”
张一味亮出手臂上的伤痕安慰道:“别说了,一件衣服而已。你是没见到总部那边的小二黑,我去一趟挂了不少彩,到现在还留着疤。”
人多起来黄干事也不怂,趴在地上揣着手,毛脸淡定,像是无事发生过。
也行看了看它,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戴玉玉说道:“姐姐,那根火腿肠给它吧,我不用。”
戴玉玉把火腿肠打开,递到也行手里,也行怯怯地伸长手,不敢太接近。黄干事尾巴摇了摇,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份象征着“投降”的食物。
一人一猫一肠泯恩仇,也行摸着黄干事的毛,口中惊奇地哇出声,眼中几乎要冒出星星。
看也行找到玩伴,几个手头一堆事要做的大人结伴回了办公室。
张一味问道:“你前天着急忙慌来找我,说徒弟不见了,怎么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狄斫还未说话,张三鳣已经给出回答:“因为那个人的目的并不在也行。”
“没错。”狄斫肯定了她的话,但对方真正的目的他不得而知。
他谨慎地检查过也行,对方剥离生魂的手法熟练而稳妥,没有任何损坏。也行的身体虽然被埋入土中,在浅土层下做了简单防护,没有窒息危险。
唯一被带走的是优优,也行甚至说,那个人不会伤害优优。
“陆道林的踪迹已经摸清了。你最近不舒服的话,就不要插手了,全部交给我就行。”张三鳣善意提醒道。
“原本我也不想插手,但他们动了也行。”狄斫很认真,“我实宗的弟子,绝没有被人平白欺负了的道理。”
张三鳣点点头:“你万事小心,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半路张一味与他们分开,只有张三鳣与狄斫同行。
狄斫想起早上的事,说了一句:“也行有点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