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映照出伯爵观察着我的时候饶有兴趣的眼神。
我见过一次类似的眼神,曾经在路德维希斯堡的时候罗贝尔夫人举行的一个跳舞会上, 以举止粗俗出名的布勒东侯爵就是以一种类似的眼神看着一个酿酒商的女儿,他强迫那个可怜的姑娘坐到他腿上,连续打了她十几个巴掌然后推了下去。没有人敢阻止他,那姑娘嚎啕大哭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一种穷极无聊的人在好不容易看到能够激发自己兴趣的猎物的时候的眼神。
爱情的女祭司为伯爵擦干了头发,娇笑着扭动婀娜的身姿走向花厅侧面的一扇小门消失了。
伯爵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在这片土地上,还是第一次有人有胆子敢对着我说‘FUCK’,在XXXX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回他用的是英语,中间有几个单词我没听懂,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砍头?吊死?还是流放?我苦中作乐地猜测了一下,但愿是个相对痛快一些的死法,最好不要是砍头,很痛不说,砍下来还得插在木杆上风吹日晒地示众,对一个贵族来说那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我要求与我的身份相符合的待遇,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没错,一个真正的贵族,就算是面对死亡,也是有要求的。
如果伯爵是想要看我在死亡的威胁下痛哭流涕地抱着他的大腿祈求饶命,那他就打错了算盘了。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体里是流着一半的我那位亲生父亲的血的,他虽然为人放荡风流,但到底是一位真正的公爵,有着无可挑剔的贵族的品格。
就算是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埃德蒙子爵,也是在明知道决斗即送死的情况下,仍然拒绝了其他人的劝阻,为他那个态度可疑的交际花情人按时赴约然后被他的对手一剑刺穿脾脏死去的。人们将他抬回了家,他在我和夫人面前死去,就算到死神降临的那一刻,他都保持着一位贵族应有的骄傲和风度。
“上帝知道一切,并且必将给予公正的审判。“我最后补了一句。
那句话我原本是想要用英语说的,但是说到一半,我可怜的英语词汇实在是想不起来“审判“这个词怎么拼了,只好改用法语说。
——没办法,学一门法语已经可以和各国来的贵族打交道了,连英国自己的贵族都在说法语,我能会几个英语还是拜符腾堡和英国之间有签订契约所赐呢!
有两个穿着号衣的侍从走上来,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以为接下来应该就是伯爵下令把我拖出去,然后我这二十四年的生命就终止在绞刑架上了。
——然而并没有。
那位漂亮的女祭司重新从雕刻着金色蔷薇的侧门中走了出来,仍旧是那火辣曼妙的打扮,只多披了一条蓝色的几乎是透明的开司米披肩。她将手中捧着的一团银白色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伯爵手中,那银白色在烛火下泛出奇异的光泽,就像一条冬眠的蛇。
银白色的蛇在伯爵手中蜿蜒落下,我瞳孔都为之收缩了一下。
“不,你不能……“
面对死亡都可以接受的我,第一次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然而肩膀上的手就如抓住猎物的鹰爪一样,将我牢牢地按住了。
那是一条银白色的,足有拇指粗细、一米多长的鞭子。
我可以接受迅速到来的死亡,但是不能接受在这么多人面前,像个下等人般被鞭打羞辱!
“你这个魔鬼、撒旦、地狱的恶魔,无礼的凶徒,仗势欺人的野蛮人!“
我甚至口不择言地骂了出来。
伯爵甩动了一下鞭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以轻柔的法语说:“我本来想着,把你抓回来后,立刻将你和那几个做出了错误判断的奴隶一起吊死,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吊死你不过是让你以为自己是作为一个贵族死去的。你需要对你自己的身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而今天我很乐意亲自教导你,既然这里有四个人,那我就赐给你四十鞭。“
“加上你自己那十鞭,一共是五十鞭,你应该对此感到高兴,换成别的人,我会下令打一百鞭然后吊死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我的身后。
在他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背部传遍了我的全身,随后传来的才是鞭子打在我身上的声音。
很难描述那一瞬间的感受,就像闪电落在了背上一样,我疼得几乎要跳起来,然而那两个男侍从牢牢地按住了我。我觉得我的骨头可能已经断了,有一种从未听过的惨叫从我地喉咙里冲了出来,极其的陌生,简直不像是我的声音。
我的眼前发黑,耳朵里也满是嗡嗡的声音,口腔里满是血锈味,甚至不能确认我的舌头是否被自己剧痛之下直接咬断了。
第二鞭落了下来。
有人往我口中塞了团撕碎的布料——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以防我把自己变成哑巴,即便如此,我的惨叫依然冲破了阻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