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十四郎离开喷泉,在唇齿间酸甜的诱人回味中,到附近超市又追加了一份蛋黄酱三明治以及一个鲔鱼饭团。今天破了戒,胃口跟着变大,吃嘛嘛香。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问他要不要购物袋,他从裤袋里抽卝出一个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坚持环保,果断不要。
他拎着买来的午餐,平时慢吞吞的步伐因为蛋黄酱的关系,揣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就快了一点。路上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三明治上厚厚的一层蛋黄酱,蹭一些在鲔鱼饭团上。
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收获双倍的快乐。
这么打算着的老头,不由加快了脚步,开心得快飞起了。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他不着急,他要花半小时慢慢去吃。毕竟像这样放飞自我的机会不多,狼吞虎咽就等于暴殄天物。
一想到那酸酸甜甜的清新滋味,老头平日不苟言笑的二十一岁小嫩脸上,甜蜜的带起了笑。可是渐渐的,又不笑了。微扬的嘴角定在那,随后往下耷卝拉。
天空蓝艳艳的,蓝天底下坐了个人,西装笔挺帅气逼人,带着一身荷尔蒙。哪里不能待,偏偏坐在喷泉中央那座女神像倾下的一方Yin影里。
不偏不倚,分明是他刚才吃午饭屁卝股挨着的地方。鸠占鹊巢,就算主角光环,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
小老头心里有点不高兴,男主又怎样,照样甩脸,冷淡淡走上前。他站着,对方坐着,烟蓝烟往下坠,居高临下。“这是我的地盘,先来后到,我做了记号的。”
男人上剔着眼,微微眯嬉起来,夹一点逆光的赖坏。
身后的喷泉每隔十分钟会小喷一次,卡着点似的。同一时间喷泉的小水柱哗啦一声,升起两米高。艳亮的太阳底下,那飞溅的细小水珠折射卝出七彩的光影来,整一个闪闪发亮。
男人就在这梦幻的背景下,拿出那印着红色某某社区纪卝念字样的银灰色保温杯来,问道,“是这个?”
可不就是这个!
小老头撇撇嘴,管你是董事长还是准女婿?就事论事,不阿谀不谄媚。“是我放在这的,这种保温杯全公司找不到第二个。”就是全社区,统共也就二十个,可以说绝无仅有。
他走前留了个心眼,就怕位置让人占了去,所以担着保温杯可能被人顺手牵羊的风险,放着做标记的。
土方十四郎弯腰要去拿,结果男人虚晃一招,叫他扑空。不但不自觉让位置尊老,还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的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鼻下凑近闻了闻,意有所指的道。
“还放了两片西洋参,够大手笔的。”
土方小老头听着,立刻就心虚了。这话倒提醒了他,虽说洋参还有家里那奖杯都是男人送的,但他昨夜借着尿遁不告而别,确实不太厚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到底理亏,没底气据理力争,只悻悻的挂着脸,“那你挪一挪,分我个地儿坐。”
不是他不识趣,非要厚脸皮跟人蹭一个位置。只是全公司上下,不把顶楼算上的话,只有这个地方,最适合一个人安静如鸡的吃独食。
土方十四郎注意到男人身旁放了一个三层的木制食盒,是那种看起来格外高档的漆器,盒面上的漆画也十分雅致。他快速溜了一眼,不敢多看,唯恐对方以为他垂涎那豪华午餐,想分一杯羹。
不稀罕,小老头的珍馐,在红塑料袋里揣着呢。
坂田银时看着黑发青年勉为其难的神色,心里酸酸卝软软的。心想,还当真了,看不出他是故意逗他的?这小孩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过确实是真生气了,瞧那小俊脸皱的,可怜巴巴的,用的是社区发放的留念保温杯,泡着人参水,风格活脱脱像个小老头。
年纪虽小,看着也是个有脾气的。蛮以为小家伙不禁逗,岁数越小越有自尊心,一定扭头就走。没想到赖着了,拎着个塑料袋,眼巴巴的等他腾出位置,好坐他边上去。
口不嫌体也诚实,一下就戳到他心窝上得萌点,是个耿直的boy。眼里心尖都越看越喜欢。真想现在就拉了人,把他捞怀里,让他乖乖坐在自己腿上,一口一口喂他饭吃。
但坂田银时立刻打住那绮丽的设想,既然打定主意循序渐进,就绝不会从一开始轻举妄动,怕因此惊跑他的小鹿斑比。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方的示意对方坐下。
虽有风徐徐吹着,但烈日当头,广场上的人几乎没有。一片刺目的白茫茫中,只有欧式喷泉那留出一小块凉快的深灰色Yin影。
土方十四郎在喷泉池子又一次升起水柱之际,坐在了男人指定的位置。然而毕竟不是由衷的乐意,权当和陌生人拼了桌。坐好后,并拢双卝腿当临时的人rou小桌子,掀开塑料袋的封口,手却停在半空,犹豫了。
原本计划好的,饭团蹭点三明治上的蛋黄酱,限定的快乐。但现在边上有人,不好明目张胆。眼下的双倍快乐,只能忍痛作一份了。
老头先拿了鲔鱼饭团,最好吃的必须留到最后。想到蛋黄酱那滋味的酸甜,苦闷也一扫而光。饭前一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