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涛在常大丰的废物仓库里没有拾掇出合适的铁床,想着陆槐将近一米九的个头,一定要让他睡舒服才行,于是狠下心去商城买了个超大的沙发床。
工人把沙发床搬回家的时候,姜芸一个劲埋怨盛涛费钱,盛涛打着呵呵。
盛晓舞没再和盛涛说话,整个下午都呆在楼顶跳舞。
她踮着脚尖连做了二十多个黑天鹅的挥鞭转,陆槐蹲坐在一旁双手抱膝看得有些头晕,却也知道盛晓舞旋转的技术水平所在,她定位Jing准,在连续做了二十几个旋转后,脚尖仍然定在粉笔画的原点,陆槐怀疑她的脚本来就是锥形的,一秒一转,左脚定点,右脚弯曲旋转的弧度几乎一样,反正陆槐是看不出区别,就连她肩膀和双臂呈现的角度也几乎相同。
盛晓舞停下来关掉了音乐,大汗淋漓,突然问陆槐:“看了这么久,我跳得怎么样?”
陆槐抬起头,大梦初醒的样子,懵懵说道:“一般般….”
盛晓舞不屑地说道:“切,你懂舞蹈么?”
陆槐摇了摇头,“确实不懂。”
“不懂你呆在这里看什么看?”
“我想看看,一个人如果深爱着某件事会是什么模样…..”
盛晓舞没想到陆槐会这样回答,眼里不知什么东西散开了。
陆槐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后,说道:“你既然那么想学跳舞,就继续学吧,你爸爸不会把你吃了的。”
盛晓舞顶道:“这还用你说?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一直坚持到世界末日。”
陆槐定定望着盛晓舞,沉默了。
盛晓舞这时才发现陆槐那双“三角单眼皮”其实深邃而耐看。
丝丝缕缕的光洒在他的眸子上,让人踏实而安心。
夕阳的一束光,照在陆槐和盛晓舞之间,陆槐眯起眼睛,对盛晓舞说:“你跳舞的时候….很漂亮。”
盛晓舞想到陆槐在夜店也看到了自己露出胸毛的一幕,脸红了。
她怔怔望着他,目光shi漉漉的,汗水在眼前蒸发着。
陆槐被她蕴着水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不由红了脸,有些慌张地转过身,催促道:“跳了一下午,该下楼吃饭了。”
说完,匆匆走了。
盛晓舞停留在夕阳的光里,久久不能从难以描述的欣喜中抽离。
盛涛和姜芸晚上睡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盛晓舞没有询问大人太多。
自己到了这番境地,还有什么立场和能力去询问太多事情呢?她对姜芸和陆槐的感觉不差,能够凑合在一起生活就足够了。
陆槐在盛涛新买的沙发床上辗转反侧。
WCG大赛即将举行,游戏公司的人打了陆槐几次电话,询问他是否有意愿参加,训练地在上海,陆槐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
他不放心姜芸,生怕盛涛欺负她,可是现在看来,盛涛和盛晓舞这对父女也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可是盛涛的贫穷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能赢得这次大赛,可以获得五位数的奖金….
姜芸和盛涛睡在大床上,头朝着相反的方向,两人都合着睡衣,各盖各的被子,彼此间隔着距离,这是姜芸对盛涛提出的同房要求。
盛涛没有睡着,姜芸也没有睡着。
最终还是姜芸转过身先对盛涛开了口:“老盛,槐槐说他在楼顶看见过晓舞跳天鹅湖…她跳舞有天赋,又那么热爱,你不应该让她放弃。”
盛涛侧过身对着姜芸无奈地说道:“唉….她这种性格,学跳舞又有什么出路….现在家里这种情况,实在没条件…我也想要为她圆梦,可是现在连生活都困难了….”
姜芸仰面望着墙皮有些翻出的吊顶,含笑说道:“看到晓舞,我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你坐在我后面,经常看着我对着桌子假模假样地弹钢琴,我还骗你说我会弹钢琴,其实我那时候根本没摸过钢琴,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你看,我现在落到了这个境地,和丈夫离婚,带着儿子颠簸流离….梦想对于我来说已经很遥远了吧….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更想看到晓舞绽放,她有这个潜力,我相信她。”
盛涛伸手抚摸了一下姜芸有些黝黑却依然光洁的面颊,笑道:“没想到晓舞居然能亲近你,这是最让我感到惊喜的事情。”
姜芸眼睛有些shi润,握住盛涛温热的手背说道:“我喜欢这孩子……你既然能把我和陆槐接纳进这个房子,那我也会尽全力帮助晓舞继续学舞。”
盛涛望着温暖如昔的姜芸,眼圈红了。
第二天下午,盛涛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赶到了学校。
“盛晓舞在夜店跳舞的事情整个学校都传开了,哎呀,这孩子是没法管了,必须开除。”老师斩钉截铁对盛涛说道。
盛涛手心发凉地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看,嘴角颤抖的蠕动了两下….
站在舞台中央穿着露脐装、皮裤和高跟靴的,确实是他年仅十五岁的女儿没错….
这一次盛涛也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