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站起来的下一秒,在讨论的三人就注意到了林赫之的异常。祝槐抬眼看了林乐安一眼,对方正看着林赫之离开的方向。她随即移开目光,打算说点什么。廖昊苍开口了:“乐乐,祝槐,你们去结账,我去追赫姐。”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我先打个电话给我妈问问,可能是在学校出了事情。”林乐安拿出手机,说。
“行,开免提。”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
“没通。”林乐安按了挂断。
“先去结账。”
两人结完账,刚走出店门,廖昊苍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乐乐,快来了吗?”廖昊苍说话声音很小。
“你在哪?”
“你上TO-LINK,咱们实时定位一下,我去赫姐那。……她看起来,不太好。”说完,廖昊苍挂断了电话。
林乐安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冲祝槐摇了摇头:“昊昊说姐看起来不太好,总之我们先过去吧,我把实时定位分享给你。”
“好。”
走到人较少的草坪,林赫之情绪稍缓过来,缺氧的感觉也逐渐散去。她停下了脚步,身体像脱力似地坠到了草坪上。双目失神,就那样看着。
林赫之很瘦,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却九十斤不到。尤其是毕业这几个月下来,她更瘦了。而且,她失眠已经半年多了。
毕业的压力是一方面。但更让她痛苦的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累了。这当然情有可原,睡眠不好,感觉累太正常了。但随之改变的还有她的脾气:时而泪流满面,时而大发雷霆。这甚至伤害了与她关系很好的室友。
这种脱力感,原本是可以控制的。但是这段时间,这好像变得不可控了。
包括这次聚会,双方都很忙,也有一年多不见了。林赫之觉得自己很想他们,就约他们出来见面。她原以为可以像以前那样,聊聊生活琐事,聊聊未来计划。他们是有计划的,唯一没有的是她。
真没劲。她想。
“赫姐。”廖昊苍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身边并排坐下,喊她一声,“我们都愿意听,你想说说么?”
说什么?林赫之连口都懒得开。
“学业压力,感情问题,就业困难?”廖昊苍数着,“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想和我们吃饭?”
林赫之一声不吭。
“赫姐,别这样啊,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心情不好了。”廖昊苍用手臂环住腿,头靠在膝盖上,偏着头看林赫之。
又是这样,怒火突然降临。林赫之一只手忍不住颤抖地握成拳,朝廖昊苍大吼:“关你什么事啊?我心情不好关你什么事啊?”吼完她愣了愣,用手撑住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跑了。
任谁被这么吼都不会好受,何况是从小被宠到大的他。廖昊苍感觉简直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是去安慰她的吧?为什么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继续向林赫之跑走的方向追去。
这时,林乐安手机里收到一条林赫之的短信:“帮我跟廖昊苍说声抱歉,我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想自己呆一会。”
林乐安拿给祝槐看。两人沉默了一会。
“你说,她会不会是学业压力太大了,我看很多大四毕业生临近毕业的时候跳楼。”林乐安轻咳了一声,说。
“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赫姐以前也比较敏感。况且她学习也不差,应该不会有太大压力吧?”祝槐想了想说。
“我问问昊昊他们怎么了。”
电话拨通后,廖昊苍喂了一声。
“你没事吧?”林乐安问。
“啊?能有什么事?”
“你在哪?”
“看实时定位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廖昊苍抬头望了望周围,满眼绿色,“好像是个公园。”
“啊对了,我刚刚好像惹你姐生气了,而且我现在跟丢她了。”
“那不找了,我们先把计划做完。”林乐安语气坚定。
“哈?为什么?”
“心情不好的人总想一个人静一会,她给我发短信了。”
“乐乐!心情不好的人说想静一会都是假的,你这都没点感受?”廖昊苍显得很夸张。
“好像是吧?不过还是给她留点个人空间吧。”
林乐安虽然内心担心,但短信至少让他的担心缓解了许多,廖昊苍终归也不是林赫之多亲密的朋友。两人轻松地争辩了几句,接着就很快达成了共识,先把这边的计划做完。至于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计划——廖昊苍的爸说,要他先写个5000字的计划表明决心,证明他不是一时兴起。对此,祝槐和林乐安都表示,他爸真是魔鬼。
三人找了公园僻静的一处,开始讨论。
“关于该村的地形、土壤、气象、贫穷现状、近年发展情况、供电供水、基础设施、政策、上学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