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推门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那时候我还没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听到开门声,只露出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哀怨地看着他。
他被我吓得一怔,很快反手掩上门:“还不睡?”
我不太想理他,把头埋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呼吸声凑近,一双大手撸了撸我露在外面的头毛,轻声问道:“怎么了?”
“……垃圾游戏。”我在被子里闷闷不乐地说,“输了一晚上。”
他似乎是笑了笑,声音像夜风吹过一样温柔:“那不玩了。”
“嗯,卸了。”我说。
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我在被子里闷得发慌,热到都能捂出汗来了,忍不住有些好奇地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我室友的声音突然又在顶上响起来:“我给你带了夜宵,吃吗?”
呵,不受嗟来之食!
“你自个儿留着吃吧。”我故作冷漠。
“好吧。”他的声音里带着遗憾,“我特意买了两人份的炸鸡呢……”
我顿时一跃而起,利索地翻身下床:“我朋友说他患了癌症,想在临死前再吃一次炸鸡,让我来替他尝尝。”
我室友颇以为然地点头:“嗯,快来吃,别让他留下遗憾。”
于是在这样一个良夜里,晚风相伴,月明星稀,我和我室友在阳台吃炸鸡喝啤酒。到对楼常年熬夜打游戏亮着的一间宿舍,大门突然被踹开,传来好几种声音的怒骂:“是谁这个点还开小灶?这是犯罪知道吗!”
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炸鸡腿顿时不香了:“味儿有这么重?”
我室友边喝酒边说:“老帝炸的。”
哦,帝江出品,怪不得吃起来这么刺激,外酥里嫩不说,rou也比平常食堂里的鸡rou筋道许多了。
我往嘴里不停灌百威,估计是看我灌得有点狠了,我室友上前来制止我:“少喝点。”
“怕什么,明天又没课。”我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眉间蹙起,忍不住心头一动,“你别皱,不好看。”
我室友愣了愣,目光似乎稍微柔和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你是不是醉了?”
“呵,我千杯不倒好吗!”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几瓶啊?1、2、3、4、5……”我伸出五个指头,数完左手一愣,“怎么不够输了?”
我室友忍不住笑了,牵起我的右手:“还有这只……”
我只感觉右手一经相触,就好像有一股电流蹿了过去,像被烫了一下似的,不禁心头一紧,用力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我室友一怔,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夜色朦胧,那张英俊的脸浸泡在白亮月光中,仿佛飘然脱俗得不像凡尘中人。这使我更加清晰地意识到,我和顾穹之间不仅仅只是观念和性格上的差距而已。
酒性作祟,我的那点心思和自卑的小念头全都冒了出来,一时间收都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感性完全支配了我的理智。
“你这个颜控!”我站起来,不顾形象大声地骂道,“见色忘友!”
我室友冷漠的表情逐渐转变为愕然。
“你在说什么?”
“颜控!见色忘义!”我拽着这两个词反复地嚷嚷,要把心里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似的。我室友连忙站起来,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估摸着是怕我嗓门儿太大吵到隔壁了。
“我不是颜控。”他低声说道,又略带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你喝得跟头猪似的。”
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还要侮辱我的人格!我偏不服气,瞪大眼睛,张开嘴还要说。没想到他伸出直接一只手,紧紧捂住了我的嘴。
“……”
我们大眼瞪小眼,最后我鬼使神差,恶狠狠地咬了他的掌心一口。
我室友骤然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间他蹲**,一个横抱将我轻松抱了起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忘记大喊。待他把我抱进宿舍,准备扔到床上世,我才开始挣扎:“我不睡!”
“你还想干什么?”顾穹又好气又好笑,“想把整栋宿舍都叫醒?”
“对!”我用力点点头,“我要跟他们控诉你的恶行。”
他拖了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我都做了什么?”
“你一直欺负人,还不肯说你的名字。”
他似笑非笑:“想知道我的名字?”
“不想了。”我又赌气地转个身,把后背对着他,“你走吧,别烦我睡觉。”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无奈又带着点温柔:“晚安。”
天光大亮,一觉醒来的我头疼欲裂,险些忘记昨晚作过的大死。
一打开手机,已经是中午时候了,我挠挠头发,慢悠悠地掏出身边的手机,点开一看,雪崩般的消息差点让手机当场关机。
第一条是顾穹十分钟前留下的信息:我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