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侍卫们都撤下去了,杨佑才板着脸说道:“牛儿,你可知错?”
牛儿耿直道:“王爷,俺没错,他骂俺,俺就不能打他?”
杨佑又开始头痛了,牛儿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以牙还牙,睚眦必报,对付这种人,用礼仪和道德教化需要很长的时间,唯有利益和强制的命令是他们听得懂的东西。
杨佑也不解释了,本来卓信鸿也是存了心要惹他,只是教他道:“你就是个炮仗也不能随便什么东西都能点!别人骂你你就打回去,那要是你打不过呢?除了拳头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解决问题。”
牛儿低头沉思,终于开始认真考虑了会,他道:“俺只认得拳头。”
他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只要他肯反思,便是走出来第一步,剩下的可以慢慢教。杨佑也不急,只说道:“遇事多想想,不要马上动手,做人最关键要学会一个忍字。”
牛儿乖乖地点头。
杨佑又给了定了一个规矩:“以后在王府,没我的允许不准动手。”
牛儿憋屈地瘪瘪嘴,杨佑拍了下桌子,声音大了些,“听见没?”
牛儿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杨佑先压一压他,然后才道:“是不是觉得在王府憋屈?”
牛儿赞同地拼命点头。
“看你也不是什么安心读书的料子, ”杨佑笑骂,牛儿挠挠头嘿嘿一笑,杨佑道 “好好让钟伯给你收拾收拾,明天送你去习武。”
“哎!”牛儿高兴地给杨佑磕了个头,搓着手故作羞涩地说,“王爷……”
杨佑心知他又要动小脑筋,没好气地笑道:“有话快说!”
牛儿应了一声,说道:“王爷,俺能不能改个名字,走到哪都要别人笑话,俺可抬不起头。俺不识几个大字,王爷你给我取个名吧!”
杨佑打算将他送去一位平时经常一起玩乐的禁军教头那里锻炼,仔细一想,顶着个牛儿的名字也确实不太好,杨佑问道:“你可还记得父母姓氏?”
牛儿摇头,他颇为认真地说道:“王爷,俺不能跟你姓?”
瑞芳听到这话勃然大怒,指着牛儿的鼻子骂道:“你这蛮子也忒蛮横了!王爷是龙子龙孙,是你个野蛮子随便就能跟着姓的?”
牛儿红着脸和对方吵起来:“你以为俺乐意姓杨?俺是跟着王爷姓,管他姓牛羊还是猪狗?再说了,难道天地下就只有一家能姓杨?”
瑞芳跺脚道:“王爷你看他!”
杨佑此番才真正明白,牛儿不是一般人。
他又开始劝两人不要吵架,安抚好瑞芳,他又问牛儿,“你可知,跟着我姓,就等于承认你是我的家将,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牛儿的决心似乎轻易就能得来,“俺知道啊,做王爷的家将,多威风啊嘿嘿嘿!”
杨佑便当他知道了。
既然要给牛儿起名字,自然要考虑到他以往名字的含义。
说起牛,杨佑想到了江南的鞭春之礼,在立春或春节开年时造土牛,州县及农民鞭打土牛,象征春耕开始,以示丰兆,谓之\"鞭牛\",可以取对牛的鞭策和管教之意。
鞭牛似乎有些不好,杨鞭?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对牛来说,春天便是能够农耕,能出力立功的时候,杨佑便道:“你既然要跟我姓,就叫杨遇春吧。”
牛儿跟着念了两遍,抬头问道:“王爷,什么意思啊?”
杨佑解释了一番,“希望你得遇时机,建功立业。”
牛儿激动地连声说道:“好!好!好!”
瑞芳拿来纸笔,杨佑将他的新名字写上去,递给他道:“照着这几个字写,以后你就是杨遇春了。退下吧。”
杨遇春新得了名字,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宝贝一样地拿着杨佑写的纸,但凡在府中遇见一个人就要凑上前去宣告自己有了新名字。
侍女们看着他笑话道:“这蛮子倒是好玩!”
杨遇春回到了钟伯和他住一起的小屋,告诉钟伯他不仅有了名字,王爷还要送他去习武。钟伯盘算着要去总管那里给他要几身衣服,还得去外面订做一身体面的。
钟伯感叹道:“遇春啊,你以后可要对王爷忠心耿耿,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以前就在市集上捡破烂,是王爷见我可怜,让我到府中做事。可惜我老了,不能为王爷做事,你要好好听王爷的话。”
杨遇春将纸小心地放在桌子上,王爷有时候会过来教他认两个字,他屋里还剩一些纸笔,他歪歪斜斜地拿着毛笔,在废纸上开始临摹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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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想到自己晚上还要去赎人,便让瑞芳去准备银票,他怕瑞芳知道自己要去青楼,只说有位官员欠了赌债要他帮忙。
瑞芳虽然不喜,但想着杨佑要发展人脉,也就爽快地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