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乔姆唯一的念头就是把瓦洛佳揉到怀里,紧紧箍住。这样,或许,至少今天晚上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瓦洛佳又在拽阿尔乔姆的上衣拉锁了。瓦洛佳的手搭到他腰上,他忽然就觉得腿都软了——
“放松点。”瓦洛佳在他耳边说,“没事的,放松,让我来。疼一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阿尔乔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跟我小时候的老师上课踩胯时一个台词。“
”嘘,“瓦洛佳说,”别煞风景。“
第二天阿尔乔姆爬起来的时候,本以为瓦洛佳还在睡,后者却忽然睁开眼问道:“……那你还搭理我吗?还是睡过就又不想跟我说话了……”
阿尔乔姆几乎笑了出来:“算我不生你气了,好吧。”
“可你为什么一开始要生我气啊?”瓦洛佳一脸不满。
阿尔乔姆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去赶早课吧。
“我走了。晚些见。”阿尔乔姆说。
“下午剧院见。拜拜。”瓦洛佳马上闭上了眼睛,还翻了个身,显然准备回归梦乡了。
他好像要么是没想起,要么是完全不在意自己不在自己的床上这件事。
跟完早课,阿尔乔姆实际上今天在晚上演出前就没什么正经事了。听编舞师讲戏可以算是工作量忽略不计,毕竟几位驻院编舞师都曾是首席,讲起戏来的习惯都是自己冲上去和女演员对戏——“就这么演!看见没?”
男演员只要在旁边叉腰看着,并且点头如捣蒜就可以了。
就这么捣完蒜,阿尔乔姆溜达去了隔壁采光更好的排练室。除了真的是练整台走位,一个排练室很多时候也有多于一组演员,甚至于排练的、热身的、放松的、蹲在角落玩手机的,什么都有。
但弗拉蒂斯用的排练房总是没有这些闲杂人等,也确实叫人羡慕。
没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个“闲杂人等”,阿尔乔姆见屋里只有弗拉蒂斯和安东两个人,就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
安东正站在把杆和墙壁之间,背靠把杆、上半身仰了过来,就这么倒吊着和弗拉蒂斯说话,明显不是在工作;他率先看到走过来的阿尔乔姆,和他打招呼:“快来,弗拉蒂斯快愁死了,过来分担一下。”
虽然语气听上去,他想表达的应该是“快过来幸灾乐祸一下”。
“怎么了?”阿尔乔姆站到忙于拉抻肩背的安东旁边,看向站在一旁扶着把杆的弗拉蒂斯,“又有什么麻烦了?”
“**烦。”弗拉蒂斯说,“帕维尔以前答应出去的gala,就在下周,在克里姆林。现在他去不了了,咱们得有人去,不然穆索尔斯基也有人去,基洛夫也有人去,萨马拉剧院都有人去,模范剧院不能丢这个人吧。”
阿尔乔姆一听,也确实头都大了。帕维尔应出去的gala,那不用说,原本是应该他和他女友去的,结果他还在等开庭不说,他女友现在也人在穆索尔斯基了。
“这个时间,在莫斯科又有空闲的也就我。”弗拉蒂斯接着说,“其他首席没一个指望得上的不说,竟然还有个去萨马拉剧院客座了。”
虽然形势严峻,但阿尔乔姆还是一下子笑了出来,萨马拉的首席在莫斯科,模范剧院的首席在萨马拉,整个行业就是这么拉动大家平均收入的呗。
“一场gala你真跳不下来?”安东问。
“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太保险。”弗拉蒂斯皱眉道,“帕维尔答应出去的是瓦西里耶夫的现代双人和格里戈罗维奇的古典大双。”
“哦,那完了。”安东轻描淡写地说。
这两位编舞师的难度都相当高,弗拉蒂斯的伤还没完全恢复,要是为了炫技出点差池,《纽瑞耶夫》的首演也要完蛋。
“那,谢苗伤了,好像也没有别人了吧?丹尼斯不去?”安东又说。
“他一年能去一场gala就不错了,谁请得动啊?”弗拉蒂斯道。虽然现在这个gala名额是落在剧院头上,但丹尼斯从来就不在模范剧院的跳gala小分队里,帕维尔的黑锅相当于是已经扣在弗拉蒂斯一个人头上了。
“反正我是爱莫能助,可没人想看我一个独舞。而且那天我还有演出。”安东耸耸肩。在这个从腰部开始倒挂的姿势前提下耸肩,看起来也是相当好笑,“要不,你问问瓦洛佳呗?让他带个咱们的女首席。”
屋里瞬间一片安静。
“那我问问丹尼斯吧。”弗拉蒂斯说,“他只要能把古典剧目跳了,现代编舞的我撑个几分钟还是没问题的。”
空气中顿时又是一阵尴尬。没错,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丹尼斯跳现代可以说是叫人不忍心看。虽然总还是比其他剧院的演员靠谱的,但作为模范剧院的首席,确实不太拿得出手。
“可你要是请丹尼斯来把古典的跳了,现代的还非要自己上,”安东说,“摆明了你觉得他现代跳得垃圾。你说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帮你这个忙?”
“……是哦。”弗拉蒂斯伸手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