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未然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那个故事是闻濯瞎编的——没有童话故事书,闻解云和简飞星也有十几年不听睡前故事了,他早已忘记书本里描写的桥段,只能自己现场虎头蛇尾地编造了一个从来不存在的童话。
以至于简未然问起他结局的时候,他一脸茫然地望向简未然,含糊不清地反问:“昨晚……我是给你讲的王子公主的故事吗?”
简未然的额角力气暴起青筋,他长舒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样子,白皙的双手分开握住枕头的两角,然后疯狂地朝闻濯英俊的面部拍去,暴躁地吼道:“你又忽悠我!”
柔软的枕头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痛,可闻濯还是佯装出吃痛的模样,频频哀呼:“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瞎编故事给你听!我下次一定认真编,保证有头有尾、逻辑顺畅!你息怒、息怒!”
“你还想编故事!看来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干脆改名‘闻徒生’算了!”简未然跪起身子,假装生气地继续用枕头拍打着闻濯,只是上翘的唇角和弯弯的眉眼,以及几欲笑场的声调,都透露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闻濯听出了简未然声音中的愉悦,嘴唇也勾起了弧度,配合着简未然的动作故作慌乱地躲闪,语气可怜兮兮,但说辞却故意扭曲了简未然话里的意思,“如果改名为‘闻徒生’就可以一直编故事给你听,那我现在就去改名字。”
“好啊闻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简未然停止了用枕头抽打闻濯,将枕头扔到一边后,绷着脸上凶狠的表情,撸起睡衣的袖子,作势就要往闻濯身上扑去,“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简未然本只是做了一个身体微微前倾的假动作,哪知道闻濯突然伸出手臂,圈住他纤细的腰肢,用力向前一带,一瞬之间,他就扑倒在了闻濯怀里。
那一刻,简未然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全世界只剩下他耳朵贴在的胸膛之下、一下又一下的沉稳心跳。房间里明明开着空调,他却觉得从一股热流从耳朵传向面颊,再由面颊弥漫全身……
“未然……”闻濯抬起手臂,温柔地抚摸着简未然柔软的头发,用怀念又沉痛的声音,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而回答他的,只有夏日的蝉鸣。
闻濯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简未然,发现他已经彻底蒙圈,双颊泛着显眼的绯红,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失去了刚才的奕奕神采,木讷出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抑或只是羞赧,不知该如何面对此刻的状况。
闻濯双眸中的宠溺似是要溢了出来,他搂着简未然腰的手臂倏地收紧,猛一翻身,将简未然压在身下,然后另一只手捏住简未然的下巴,略显强势地迫使简未然抬起头,用惊愕的双眼与自己对视,挑衅地笑道:“刚才不还要让我尝尝你的厉害吗?那么快就认输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简未然只觉得脸颊更烫,连手心都冒出了点点汗ye,他从来没有与谁如此亲密过,特别是……他能感觉到,闻濯不是在开玩笑,就算一开始是,现在也不是了……大家都是男人,不对,他是男鬼,但本质是一样的,那个抵在他腹部的滚烫硬物代表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是,他不想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和闻濯捅破那层纸,他还不知道闻濯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他也不敢自私地将阳寿未尽的闻濯就这样留在幽冥……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抬腿一脚踹开闻濯。
“唔——”闻濯吃痛地闷哼一声,他没料到简未然真狠狠一脚就踹了上来,一不留神就松开了简未然的钳制。
简未然趁机连滚带爬地从闻濯身下逃出,狼狈仓皇地下了床,跑进浴室,“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
闻濯揉了揉自己肿痛的腹部,再看了看已经没有简未然身影的凌乱被单,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为什么他没克制住自己的禽兽行为了?现在别说和简未然拉近关系了,简未然不躲着他就谢天谢地了。
事实证明,以闻濯对简未然的了解,他的担忧是完全没有偏差的。
简未然虽然不至于躲着他——毕竟他们还要一起看Tommy Wonder的魔术秀,但简未然站在他身边的姿态,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密不透风的“防备”,仿佛闻濯是什么洪水猛兽,简未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拆吞入腹。
所以,闻濯又默默陷入了抓耳挠腮的困扰,连Jing彩的魔术秀都没有看进去。因为他趁着简未然看表演看得入神的时候,想偷偷握住简未然的手,没想到简未然立即抽开自己的手,并用警告地眼神瞪着他。如此严密的戒备,让闻濯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色字当头一把刀’吧……”
直到表演结束,闻濯都还陷在怏怏不乐的情绪之中,简未然倒是看表演看得很是过瘾,完全不理会闻濯的郁闷,兴致盎然地走出会场,在灯光四射的广场中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喜爱的小曲儿,自顾自地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这样不行啊……”闻濯看着简未然一蹦一跳的可爱背影,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他不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