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脖子感到久违的疼痛。妈了个巴子的,我捏着后颈心里暗骂他。闷油瓶手太黑,即使他是捏脖子这一行的高手,被他来这么一下我还是会有想要去拍个CT的想法。我起身下床,发现我回到了自己家里。家里的一切陈列还是我走时候的模样,只是这次没有闷油瓶替我按时打扫。我草草收拾了一下,看时间不早。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虽然是个闲职,但十一仓我还是很感兴趣的。我赶到工作岗位的时候白昊天正在那玩手机。她今天化了妆,明显和我见到的假小子不是一个风格。我摸了摸她的头,问她平常都做什么?
“也没什么。每周都有一次盘库,我们晚上临走前去仓库看看就好了。”
小丫头脸很红,用手机挡着脸捏着嗓子说话。我坐到她对面,看着电脑上自己的照片,有些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喜好。我随意点了点电脑上的检索系统,发现和大学图书馆里的很像。所有货物都会分区,什么时间什么人存进来应该都有登记,但我只能简单的看到几个数字。我感受到白昊天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我装作很凶的样子瞪了她一眼,她立马移开目光。
“这里的代码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摸了摸下巴。白昊天摇头,说她们白家人只管看仓库,不管这些。我知道她在说谎。这种小年轻的好奇心不会逼我当年少,这里这么多秘密,要是我当年肯定忍不住挨个查查,她在这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在犹豫。十一仓看似很大,但是实际规模肯定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如此名目繁多的东西,我到底想要看什么,为什么要看,我自己也没搞清楚。我看到白昊天脸色不对,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思考的时候表情肯定吓着她了。我心说真抱歉,捏了捏脸,趁着她的这点敬畏趁热打铁,告诉她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查出来。
“087323,这是张大佛爷的号码。”她最终妥协。
我记了一下这个号码,推算一遍,并不能有太清晰的思路。我把序号输进电脑,发现张大佛爷居然存了不少的东西。我心说这些东西放哪儿?白昊天似乎看出我的疑问,轻轻告诉我,她今晚可以带我去看真正的十一仓。
“但前提是你得请我吃饭。”小丫头一脸期待。
我觉得有趣,故意不顺着她,往后一靠说我跟张大佛爷不熟,早晚你要盘库,我要在这待好几个月,不着急现在看。白昊天嘀咕了一句“小三爷你怎么这么抠?”我忍不住笑了,心说你应该和王盟很有共同语言。
“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把这里的密码破解了,觉得能用这个吊着我。”我其实也不清楚她到底把这里摸了个什么情况,只是想诈一诈她。我突然有个想法,问她:
“我想知道我在这里有没有存过什么东西?你不说,这个人情我没法欠你。”
我看到白昊天露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后来我才意识到,这是她梦想成真的表情。我不知道道上怎么传我,但在她眼里我的确是那种能够算出上下五千年的神棍形象。其实我还想问问三叔存了什么东西,但现在看来好在我没说。白昊天给了我一个数字,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她告诉我这个编码系统只能到我这一代,再往下就不好用了。我心说这东西说不定是齐铁嘴算出来的。他早知道我们这一代全员搞基,根本不会有后代,于是只到我这一辈就截止了,真他娘的灵验。
我在仓库最角落找到了我名下的那个东西。是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有一部手机。这个时候我几乎已经能猜出来这东西是谁给我的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插上电源开机的时候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
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
我没有答案。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我之前追查的巨大Yin谋有所联系,但直到二叔告诉我我要死了的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会不会这是完全无关的另一个故事呢?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所以运气不在我这一边了。我将在整个谜团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因为某个特别无聊的原因死去,我所追查的一切只是为人做铺垫。这个人会是谁?是闷油瓶吗?还是别的什么人?我想了想还是给手机开机。无论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谁,是不相干的人也好,是我认识的人也罢,我的时代已经落幕,但一想到有人可能要经历我当年的一切,我就觉得自己还是要有点善心。
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而我希望现在剧本的主角能有个happy ending。
手机打开了,里面不出意料地有很多照片和一些备忘录。我简略的翻看了一遍,最后一张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雨村俯瞰图。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宽心还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的了然。
原来我和你一直这么近啊,老家伙。
我知道这些东西我有得分析了,于是也不着急,把所有东西做了备份,电脑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刚好就要下班。白昊天看我一直苦大仇深地盯着手机也没干打扰我,这时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背上她的包,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下面看看?
我心说原来如此,这下面原来还大有乾坤。我跟着她去了更衣室